過了幾分鍾，門被推開。
肖成周的樣子懶懶散散的。
他將背倚靠在門把手上，“許知卿，你真的傻了？”
對上許知卿的視線，下意識出言諷刺。
可那雙霧蒙蒙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就那樣看著他，仿佛說，告訴我真相，我真的失憶了嗎？
肖成周口不對心：“當時是路人把你們兩個送到醫院去的，趙晚寒他摔到腦子，裏麵有腫塊，所以一直昏迷，你嘛，好像沒什麼大問題，腦子不清楚，應該是因為…”
他掃了一眼趙晚寒，繼續編編織謊話：“因為受到了刺激，心理學上不是說，人在受到劇烈刺激的時候會有短暫性失憶嗎？症狀就是忘記最近才發生的事情……”
她在思考肖成周話的正確性，沉默下來。
趙晚寒盯著她的臉仔細地瞧，撚著指尖，手指甲摁在指頭上，兩步靠近，才發現她身旁有拐杖。
“你的腳怎麼了？”
他蹲下，撈過她的腳，眉頭擰成一團：“怎麼腫成這樣？”
許知卿將腳往後抽，“沒什麼，被夾了一下，過幾天就好。”絲毫不提肖成周這個始作俑者。
她抗拒的動作依然明顯，但比從前已好不少。
肖成周的表情有點古怪：“已經看過醫生，也開了藥，沒什麼大問題。”
趙晚寒回過頭，“你怎麼還不走？”
門被用力拉開，然後又被用力帶上。
光線變得越來越曖昧。
許知卿臉被一種滑溜溜的觸感貼上，像是某種動物，她下意識將頭往後仰，卻被他伸手繞過秀氣的脖子，托住後頸，往前麵送。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泛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
“你別這樣，太熱了……”
趙晚寒眼底的情意濃稠得快要溢出來，“卿卿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許知卿悶悶開口：“可我真的忘記了你跟我告白的過程，高中學習那麼緊張，我不能早戀。”
趙晚寒低聲笑了兩聲，“你那天開始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那我怎麼又答應你了？”
“因為我答應你，一定不打擾你的學習，但是高中畢業後，你會和我在一起試試看。”
許知卿心裏犯嘀咕，莫不是當時是先糊弄他，畢竟等兩個人畢業後，就天南地北，見麵都難，如何還能交往？
可她不是這樣給人畫餅的人啊。
真是傷腦經。
還有，趙晚寒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看上去也不像是撒謊，還有肖成周，對她的厭惡也不作偽，明顯是因為趙晚寒遭遇不測才遷怒於她，不然她想不到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肖成周，以至於他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成見。
“趙晚寒，你給我點時間，我慢慢考慮一下。”
她將頭往後挪開兩寸，擺脫這種讓人局促的處境。
趙晚寒的臉在陰影之下有點扭曲，他繃緊了肌肉，聲音從上方落下，有種強忍的壓抑：“你是打算食言嗎？”
發梢被手指纏繞，而當事人恍然不覺，“你要是騙我，我會傷心的。”
許知卿支支吾吾：“我沒想騙你，我隻是不確定。”
“你什麼時候能確定下來呢？”
“我就在這裏等你，給你5分鍾時間考慮好不好，5分鍾之後，就告訴我答案。”
5分鍾，他可真大方。
他深幽的眸光對著她，氣息濃烈，將她整個人揉得快要融化掉了。
她好像真的無法拒絕他，哪怕心理上抗拒著，然而說出的話，卻違背了意願。
“好…好…”
他眼中這才綻放出燦爛的光芒，貼過臉來蹭她，脖頸、耳垂、鼻尖、臉頰，都變得濕漉漉的。
許知卿理智幾乎崩潰，但做不出一點拒絕的動作，她艱難地撐著自己的身體，將頭靠在趙晚寒的肩膀上，慢慢喘氣。
“好了，夠了，我得回學校，下午還有課。”
趙晚寒得到了滿意的答複，也願意在這上麵遷就她，重要的是，他知道目前自己要循序漸進，他用了手段才走到這一步，獵物已經被網索捆縛，不用著急，可以慢慢享用。
“好，我送你回去。”
“不、不了，讓肖成周送我就可以。”
“難道你覺得他比我更周到？”
他的語氣酸酸的。
“你剛醒來，還要檢查身體。”
她覺得比起陰晴不定的肖成周來，明明是眼前這個眼神黏稠、動作卻粗魯的趙晚寒更讓人覺得害怕。
他笑了笑，湊過去親親她的臉頰，“你擔心我，我很開心，但我想送你回去，好嗎？”
許知卿不想被學校的人盯著看，明明帶她出去的人是肖成周，這尚且還能解釋為肇事者的賠償，但若是趙晚寒送她回去，流言難料，她暫時還不想鬧得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