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許知卿下樓發現媽媽早就做好了早餐。
聲音從廚房裏傳來：“小聲有事出去了，他跟我說讓你先去醫院，他忙完就過去找你。”
許知卿應了一聲，乖乖坐在餐桌旁邊吃早餐。
媽媽還在廚房裏嘀咕：“怎麼回事，一大早急急忙忙的，還沒見他這麼著急過……”
坐上52路公交車，非工作日，難得沒有堵車，不到二十分鍾公交車就駛到了人民醫院，下車後，許知卿打開手機，給任平聲發了一條短信。
‘我到了。’
按鍵往下，是早上5點進來的消息。
‘地點：人民醫院三樓5號診室。’
公事公辦的通知語氣。
她本來還打算去前台查詢預約記錄的，看見這個消息便不用了。
到了診室門口，她翻開手機，等了十幾分鍾，那條我到了的短信還是沒有回複。
許知卿不由自主苦笑了一下，收起手機，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總是這樣，在她耐心耗盡的時候，他又突然冒出來。
“喂？”
那邊有點安靜。
“任平聲？”
她似乎聽見了對方沉重的呼氣聲，他有什麼好緊張的？
“是我。”
“我知道，我已經到了。”
“嗯，我知道了，卿、妹妹，我今天有點事，沒法過來了，你自己去做檢查，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電話告訴我。”
妹妹？他什麼時候如此有為兄的意識，喊她妹妹？平時都是你你你、許知卿、親近一點的時候知卿，現在倒是破天荒叫她妹妹了。
“學長，我根本就沒事，是他們大驚小怪，還錯撥到你的電話上……”
電話那邊女聲通過手機傳了過來。
她早就應該猜到，所以也沒什麼好失望的，在喜歡的人麵前表明關係，以澄清別人口中的猜測和流言？
他竟然開始計較這個了。
許知卿頓覺無趣，她從沒想過與任平聲有什麼，“好的，知道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掛了。”
她剛想掛斷電話。
“等等，你~滋滋滋~滋滋滋”
有點像是電流短路的聲音。
“喂，任平聲，又怎麼了？”
對方手機已經掛斷了。
她左右翻看自己的老年機，諾基亞，質量杠杠的，並沒有問題，還能砸幾個核桃。
“請許知卿到5號診室就診，請許知卿到5號診室就診。”
她迅速收拾好東西，跟著護士走進了診室。
“做個腦部CT，可以手機繳費，掃單子上麵的二維碼就行。”
“醫生，我手機沒法支付，可以現金嗎？”
醫生打量她一眼，“你一個人來的？”
許知卿垂下眼，額前的碎發幾乎蓋住了眼睛。
“家裏人臨時有事，我自己可以的。”
“也行，拿著單子先去前台繳費，然後去負一樓的放射科，檢查完等10分鍾左右，取了片子再上來。”
“好的，謝謝醫生。”
繳費之後，往電梯方向走，門打開的時候，裏麵擱著一張病床，上麵躺著一個老爺爺。
“還疼嗎？”
病床旁邊有一名護士和一個老奶奶。
“化療哪有什麼疼的，你就別總操心了，我都一把年紀了，擔心也沒用。”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她不經意瞥見老奶奶側著身子偷偷流眼淚。
許知卿走到放射科門口，發現有好些人在等候，也就不著急了，將單子放在排隊桌上後，幹脆坐在稍遠點的鐵架椅子上，拿出隨身攜帶的英語單詞小冊子開始背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