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經濟狀況不好?”一邊朝著機場出口走去的方欣楠,一邊問道;既然已經來到了新的地方生活,那還是先以獲取情報為第一要務。“我不相信方德鑫那家夥沒有從非法事業中賺錢。”
“是的,除了非法事業,我們還涉足演藝界、房地產投資等多個產業——令尊是一個很擅長把危機轉化為機遇的人,在80年代日本出現泡沫經濟之際,我們開始向房地產、股票、藝術品等領域投資——從中獲得巨額利潤,泡沫經濟結束後,令尊又迅速投身於新產業,即不良債權整理產業,大規模購買價值暴跌的資產。”
川崎良平說著的時候,仿佛回到了那個開著機車,四處收取保護費的年紀,方欣楠不敢相信那樣的生活是什麼樣的,總而言之,自己還是和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保持距離為好;不過即便是川崎良平這麼說著,她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一個從東北跑出來的農民做出來的,這個故事太離譜了,小說都不敢這麼寫,要真有這部小說,那主角一定是方德鑫和他的龍傲天故事——方欣楠甩了甩腦袋,把這個判斷否決了,黑道根本就是應該掃到垃圾堆裏的東西,她可不能因為物質主義就改變自己的立場。
“但步入新世紀後,日本的經濟就持續低迷——年輕人們不願意買房子,再加上北海道的氣候原因,大批量的年輕人往南方遷移,這裏的老齡化十分嚴重,老人們是消費意願很低的群體,沒有消費就沒有經濟流動,因此我們也隻能靠那些基本的支柱產業維持運營。”良平長長歎了一口氣,“北海道就像是中國的東北,不同的是中國東北還有重工業支撐,而北海道卻隻能賣資源為生。”
“我是1987年出生的,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方德鑫就開始操縱這一切了?”
“是的,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他的。”
“那我小時候怎麼沒見過你?你這麼個刀疤男我不可能沒有映像。”
“那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是令尊的敵人。”
“敵人?”方欣楠咂舌,“這故事肯定很有意思;‘華北組’這個詞就很有中國味兒,幫會裏麵的人都是中國人麼?”
“四成是中國人,六成是日本人,還有幾個美國人,算上所有組員,人數規模應該在三千名左右——平日裏組員們很少聚集在一起,大多都分散在北海道各地,隻要每個月按時‘上供’並且數額正確,本部就不會管你平常幹什麼了,這一點相較於其他地區的幫派而言還算是個好處;自華北組建立以來,令尊隻發布過一次召集令,那時是2003年的時候了,我們和當時北海道的另一個幫派發生了戰爭,最後我們慘勝。”
“嗯……那麼,你們現在還有其他的幫派‘敵人’麼?”
“沒有,剩下的都是一些小混混罷了,不足為懼——我們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來自於本州的大家族和合眾國奧術師協會的壓力;北海道有許多美軍的基地,我們和他們有些……不太好說的糾紛。”川崎良平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說這麼多,是希望您明白,您的父親在做著很厲害的事業,他隻是因為忙於事業的緣故疏忽了對你的愛,他一定是愛你的。”
“我就不明白了……”方欣楠反問,“你的口氣倒是像一副家長的模樣,是不是每次處理家庭關係的時候,方德鑫就會派你來?”
“並不是,令尊給我的任務隻是讓我把您帶回來——至於我說的那些話,完全是出自我本人的意願,我不希望看到……您和您的父親之間有很大的隔閡。”
“為什麼?”
“因為我曾經也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女兒,我和她因為很嚴重的矛盾,她離開了家。”
“你有一個女兒?她現在在哪兒?”
“她已經死了。”對方淡淡的回答道。
“抱歉……”
“如果她還活著,應該和你一樣大了吧?我自己犯下了嚴重的錯誤,我不希望身邊的人再重蹈我的覆轍——這就是我的本心,希望您能夠理解,楠大小姐。”
“……”
二人走出了機場,和南京祿口機場外麵的繁忙不同,丘珠機場外麵隻有零零散散的幾輛私人轎車,和兩輛看起來連人度沒有的旅遊大巴。天空被陰沉的烏雲籠罩,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塌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方欣楠的發梢上,她伸出手,好像試圖接住那些雨滴,但最終因為體溫的緣故很快被蒸發了,她什麼也沒有抓住。
“好了……邊田市在劄幌西南麵,坐汽車過去的話得花不少時間,我們怎麼過去呢?”
“關於這個,我想——啊,接我們的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