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已至初夏,江水的溫度不似寒冬,加上南人善水性,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不過沒了那幾個書生的罵聲,錢天賜再聽那早已變調的琴聲,頓感索然無味。
擺了擺手,直接起身,招呼桃兒雙兒,直接和譚鳴出了畫舫。
老鴇等到錢天賜下了船,這才趕緊回到台上讓琴音停下。
看著琴音手上的血跡,以及已經腫的不像樣的手指,老鴇隻能深深歎了口氣,遇到這種事情,隻能怪運氣不好。
明明應該是一場佳人出場,轟動全城的戲碼,現在卻落得個一地雞毛。
丫鬟攙扶著琴音回到後台,一直跪坐彈琴,不止手指,就連雙腿也承受著莫大的負擔,琴音現在連站起都費力。
琴音回到房間,丫鬟先是用清水將傷口清洗,傷口碰到水的一瞬間,琴音隻感覺鑽心的疼痛再次傳來。
等到將傷口上好藥,被包紮起來,琴音的俏臉已經被疼的煞白,嘴唇上都沒有了血色。
老鴇這時也下船走進了金陵城內,輕車熟路地來到一棟豪宅之前。
在大門上輕輕扣動門環,裏麵不多時就傳來詢問的聲音。
待確定來人身份後,大門緩緩打開,老鴇也趕緊進入了豪宅之中。
老鴇被引入書房,此時書房無人,老鴇也不敢亂動,隻能站在一邊等待。
過了一段時間,外麵傳來腳步聲,隨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影邁步而入。
“琴音今天表現的如何?”
一進門,來人便開口向老鴇詢問。
老鴇聞言,表情變得有些僵硬,來人看老鴇的臉色,緩緩走到書桌前坐下。
“怎麼?出現了什麼意外?”
老鴇這才將今晚的事情一一講出。
聽到錢多多和錢天賜的時候,此人麵色一變。
等到老鴇將事情全部講述完畢,來人單手摸著胡須,並沒有說話。
老鴇站在一邊,等待著此人開口。
“你今天做得不錯,錢天賜這人確實不可得罪,前段時間湖廣的事都是他一人所為,真要讓他找到由頭,恐怕沒有什麼好事。”
正要讓老鴇回畫舫去,他卻突然想起一個消息。
“對了,明天讓琴音帶著那十萬兩銀票去趙遺府上,把琴音和銀票都送給他。”
老鴇一怔,隨即問道:“東家,將錢還回去我能理解,但是琴音東家花費了這麼大的心思……”
老鴇下麵沒有說,但是此人卻搖了搖頭。
“這你不用管,回畫舫安排便是,琴音若問,就說是我的命令。”
等到老鴇走後,此人從書房裏找到一封信件。
打開信件,裏麵的內容讓此人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用一個花瓶,換來一份機緣,這生意不虧。
信紙上赫然寫著,遠洋商隊將於興平二十六年四月中下旬到達泉州港。
跟遠洋商隊帶回來的東西比起來,琴音和那十萬兩銀票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那些東西,轉手就是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潤。
將人送過去,就算錢天賜那小子不懂,趙遺那老家夥應該也會明白我的意思。
有趙遺那邊的人情,這事基本上是十拿九穩。
想到這裏,將信件重新放回書中,此人才慢慢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