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紛紛。
那將軍走近了些,龐嘯仔細觀瞧,隨口說道:“那馬上的人中了毒了。”
老道忙掩住其嘴,生怕小孩子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被抓去問刑。
“胡說什麼?趕緊回去吧。”
老道將龐嘯拉出人群,問道:“剛才你說什麼中了毒?”
龐嘯說:“我說那個騎馬的將軍,他身上中毒了。”
“噢?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是在世華佗,蓋世神醫?”老道自覺好笑。
“我就是知道!”
“胡說八道小心官兵抓你泄憤,他們敗了仗正憋著勁沒處撒呢,你倒要撞上去試試?”
龐嘯哼了一聲,快走了幾步將老道落下,那樣子頗為可愛。
老道自覺語重,瞧那小孩的天真不像會胡說的樣子,追上去又問:“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學過醫術嗎?”
龐嘯得意道:“當然,我爹沒死的時候,就是當地有名的郎中,你說我會是不會?”
老道急問:“這麼說,你從小就跟你爹學的啦?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苦心鑽研,既有了手藝,又能救死扶傷。”
龐嘯停下想了想,雖說自己的爹是名郎中,卻著實不曾教過自己什麼醫術,隻是記得每天要背一本叫做《陰陽吉經》的書,這經書並不太厚,而內容也是完全不懂是何意義,就這樣沒日沒夜的背了幾年,稍有不順便痛罵一頓。到最後那經書上的文字如影隨形,如同有人在腦海裏一直念,時常頭痛欲裂,嚴重的時候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現在已經到了就算自己的名字忘記了,那經文也隨口即出的地步。
而看人瞧病的方法,卻是跟一些外人郎中偷學了些皮毛罷了。
龐嘯歎道:“倘若我爹能教給我一半的醫術,那我也成了,隻可惜他那年走了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了。倒是跟隨我爹的一個搭手玩似的教過我些本事,正經用也用不上。後來家破人亡了,也就不知道去向了。”
關於龐嘯的家事,老道不再細問,畢竟那是他童年的一處心傷,不過看一眼就知道是中了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老道繼續問:“你說那帶頭的將軍中了毒,那知道是中了什麼毒?嚴不嚴重?”
“什麼毒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看樣子是很厲害的劇毒。”龐嘯說:“那將軍看似威風,仔細看會發現,他眉頭緊鎖卻無力鎖住,可見中的是有亂神之性的毒。雙腿馭馬卻靠的是手勁拉住韁繩才不致落下來,所以你看那馬也歪歪斜斜的走不穩。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命喪中途了,這將軍是位英雄。”
老道心生佩服,小小年紀如若加以培養,日後必定成一番大事,看來那手臂變白,也絕非巧合,這小娃娃當真有些本事呢。
一路聊閑,到了觀中太陽已經落下一半了。吃過晚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師徒二人在地上鋪些幹草,老道故意將龐嘯安置在靠窗的一處,可以方便讓月光照進來。神跡之事自然不能怠慢。見那月亮雖不是全月,卻格外的亮,老道心說看來今天的事成了,老天爺也幫我。
又過了一個時辰,龐嘯早已進入夢鄉,老道起身將那窗戶支開一半,頓時屋內通亮無比,有如白天一般。
道士伸出右手,在月光照射下,也毫無亮色,如同死人手一樣。
真可謂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就在此時,老道輕輕滴攥住龐嘯的小手,免得弄醒他。
跟白天一樣,顏色慢慢變白,在月光下,卻顯得無比晶瑩剔透,那皮膚之上仿佛裹著一層光暈,老道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等待神跡出現。
突然又覺不對,怎麼這手越來越熱?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來,如同有火爐在手心裏慢慢燃燒,整隻右臂越來越燙,最後灼痛難忍,老道收回手,熱感立刻散去,又變回黑色了。
老道看著右手癡癡發呆,剛才所發生的事如果就是師傅所說的神跡,那它到底指引我做什麼呢?接下來該怎麼辦,老道迷惑了。
也許是時間短了,沒到時候就被自己中斷,導致神跡無法完全顯現?
老道自責,一定是這樣了,雖然那疼痛難以忍受。不過既然是神跡,肯定不是那麼容易見到了。
更奇怪的是,方才手裏攥著龐嘯,這孩子居然毫無感覺?老道決定再試一次,這次多堅持一會兒看看。
深吸一口氣,又攥住龐嘯,所有景象如剛才一樣,光暈,灼熱。又到了那個難忍的界點。老道咬咬牙,一聲不出,手臂就快沒有知覺了。
就在老道又要放棄收回的時候,突然發現手上竟然有了變化,小臂上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行字。
老道定睛一瞧,赫然是古體筆鋒寫的四個字:白骨入心!
起點中文網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