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下屋子後,對麵而坐,老道擦了擦汗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龐嘯,你呢”
“恩,是一個做大事人的名字,我全名叫林永河,大家都管我教林道爺。”
龐嘯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房子四周,心道這個乞丐道士居然有這麼個不錯的住處,不免奇怪:“你是真道士嗎?為什麼你可以住在這?”
“好”林老道正色道:“既然說到這裏了,那我就跟你說吧。”
“在江湖上,有各種門派你可能也聽說過,但是你肯定沒聽說過我的門派,因為根本沒有名字”老道頓了頓。
沒有名字?龐嘯皺了皺眉,沒有名號算什麼門派?如果出去跟人打個架,鬥個法什麼的,還不讓人笑死。
老道繼續說:“而且,所傳弟子,隻有一人。目前最後一個傳人就是我了,我師父已經過世了。”
這下龐嘯更吃驚了,也就是說,整個門派,就隻有老道一個人,差點笑出聲來。
“那你一定很能打咯,別的門派來欺負你的時候,一個打一百個,一萬個,哈哈。”
“莫要笑,我師傅從來沒教過我練武,收了我不到半年就去世了。”老道歎了口氣:“不過就算在世也沒有用,因為他也不會,跟我一樣,是個體弱氣虛之人。”
龐嘯雖然還想笑,不過也覺得有點傷感:“那你們還收徒弟幹嘛?又無名無號,又不會武功來懲惡揚善,有什麼意義?”
林老道舉起那漆黑的右手:
“師傅傳承給我的,隻有它。”老道伸出右手無名指繼續說:“這根手指的一段骨節是我師傅的。”
骨節?龐嘯從開始就覺得老道這隻黑手有點奇怪,後來碰到自己又變成白色就更加奇怪了,但還沒想到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你師傅把自己的一節骨頭傳給你了?”這聽起來荒誕至極,龐嘯突然明白了什麼,又問:“所以你的手臂變黑,就是這一節骨頭造成的,對嗎?”
林老道點點頭:“不錯,當日我與師傅雙雙斷骨,找郎中將這骨節接在我的手指上,血還沒有幹,整個手臂就變黑了。”
龐嘯不由得搓著自己的手:“太殘忍了,怪不得隻傳一個人,人多了也沒有那麼多手指頭啊!”
老道苦笑,其實自己也不明白是為了什麼,師傅隻說過如果收了弟子,那麼也同樣要將這骨節傳下去,並且每一代都要這麼做,直到遇見那個手臂不會變黑的人。
看來這小娃娃便是此人,事到如今,應該盡早表明要收其為弟子的意圖:
“龐嘯,現在你我相依為命,緣分至此,你可願意拜我為師,我收你做個弟子如何?”
龐嘯緊忙搖頭,雙手背後嚇到:“還是算了吧,我怕疼!而且這種殘忍的傳承,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要是教我幾招功夫,練個家夥,至少還能自保活命。這換骨...不成不成。”
老道心叫不好,剛才說的過於血腥,可能嚇著他了,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子,立刻改口:
“噢嗬嗬,這事不做罷了,隻是現在咱們這般落魄,你我有個師徒的名分,走在江湖也能相互照應不好嗎?”
龐嘯聽說不用斷指流血,倒也開心起來,其實加入師門對他來說是個好玩的新鮮事,比以前的獨自一人自然好的多,於是就答應下來:
“那太好了,隻要不流血怎麼都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師傅,我就是你徒弟啦!”
“叫聲師傅聽聽。”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龐嘯跪下磕頭。
“誒起來,起來,哈哈,乖徒兒”老道緊忙扶起龐嘯,心中大事已成一半。
下午時分,師徒二人饑餓難忍,決定出去轉一圈,也好乞些幹糧充饑,這個事龐嘯自然是在行的,穿大街走小巷,哪裏的人願意給錢,哪裏的人剩飯菜多,都了如指掌。
走了三四條街,乞得食物已夠晚上填飽肚子,二人再兜個大彎便要回去了。
突然聽得城門大道中紛亂起來,與平常的繁鬧聲不同,想必一定是有大熱鬧看了,龐嘯最喜熱鬧,急忙拉著老道前去觀瞧。
隻見百姓都擠在大道兩邊,墊腳向中間觀望,龐嘯與老道兩人身材瘦小,幾下便擠到最前麵。
那城門方向緩緩走來一直隊伍,帶頭的身披金甲,騎在高馬之上,威風凜凜。聽人群裏小聲說道:“尹將軍收兵回城了。”
聽了這話自然知道這是敗陣而歸,如果是打勝了,便說是大將軍得勝而歸。甚至鼓樂吹奏,鞭炮齊鳴,聲勢浩大的進城。此時看那馬上將軍,雖不怒自威,但眉頭緊鎖氣勢衰敗,連馬兒走得都有些歪歪斜斜。
又有人說:“五萬精兵被對方幾千兵力逼回來,可曾聽過這等奇事啊。”
“噓!說不得,你不要活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