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舉動,不僅震驚了胡桃,就連與空一同回來的魈都後退了半步,麵露不解。
“胡堂主,你這位客卿先生,似乎有些不太禮貌啊……”
將沉被氣笑了。
沒看出來啊,這人穩重自持的性子,也會做出來這種事情。
其實鍾離本人隱隱也有些後悔,本來隻是不想讓她離開,但說到底總是會再見的。
怎麼就做出了這般舉動。
她躲著自己的原因還沒找到,就平白惹了她不喜。
“咳咳咳……呃……誤會誤會,將沉你消消氣,喂,鍾離,你別愣著啊,快解釋解釋。”
胡桃手忙腳亂的,想去解開鎖鏈,鎖鏈紋絲不動,想安撫將沉,回頭一看罪魁禍首也站在原地。
雖然以往她總會與鍾離鬥嘴,卻也看的來這人有分寸,往生堂家大業大,也無所謂。
但今日,鍾離他實在太過分了。
“抱歉,將沉小姐像極了我一位故友。”
嘴上說著抱歉,但一點都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故友?恐怕是仇人吧。”
將沉這句話說出來,鍾離的麵色冷了幾分。
就算是她餘怒未消,他也聽不得這話。
“既然將沉小姐如此說,那我這裏也有一個名字,不知將沉小姐是否熟悉。”
“歸……”
將沉眼疾手快,直接捂著他的嘴把人拽了出來。
他不僅認出來了,還明晃晃的威脅她。
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許久未見,不止她變了,他也變了。
動作有點大,帶著鎖鏈嘩啦啦響個不停,隨著聲音的遠去,留下的人無一不疑惑。
齊齊看向空和胡桃,畢竟一個是空帶來的,一個是往生堂的人。
但空本人和派蒙一樣摸不著頭腦,稍微好一點的就是心中有所準備。
但是,在將沉麵前的鍾離,不是他所熟悉的模樣。
方才那話,是威脅吧?
還有,就算是不想將沉離開,也不用失禮到把人鎖起來吧?
——
將沉拽著人到了新月軒外,找了個角落才鬆開手。
“摩拉克斯,你什麼意思?”
此地無人,加上她設下了結界,將沉便沒了顧慮。
“歸終,你我多年未見,故友重逢,何必如此動怒。”
想來那神神秘秘的跨國快遞裏的“故人”指的就是她,但寄快遞的絕不是她。
自收到快遞起,他就陸陸續續的會做夢。
夢裏的以旁觀的視角,看著一個小姑娘閑遊,遇險,反殺,赴宴……
直到某一日,他不再做夢,而一直安分的塵世之鎖突然開始閃光。
一開始光芒很微弱,直到她踏足璃月邊境,越靠近璃月港,光芒便越閃亮。
最終讓他確定的,還是那一夜,揚起的塵沙。
雖然性情不盡相同,但他心裏明白,這個自稱將沉的人,正是當年的於魔神戰爭隕落的歸終。
那夢中所見,應是她“死後”的經曆。
而他……
看著她燦爛的笑,雖然麵上依舊雲淡風輕,但心裏早已洪水滔天。
他是魔神,雖然情緒波動很淡,但他也不陌生,悲傷,喜悅,欣慰……等等。
隻是這第二次浮現的情緒,卻依舊讓他陌生。
第一次浮現,正是他匆匆趕到,卻隻得她神骸之時。
那是一種酸澀、悲痛、不舍又夾雜著遺憾的感覺。
到現在,那日夜裏,再見塵沙飛揚,這種情緒又再次浮了上來。
他以為自己病了,她捂著自己拽著自己出來的時候,她喚著許久未有人喚過的“摩拉克斯”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麵容不變,但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伴隨著失而複得的喜悅,跳的極快。
這一句,讓將沉無話了。
確實多年未見了。
“誒誒,你不準備放開我嗎?”
想找個地方坐著好好談談,他們確實需要談談。
但一動,鎖鏈又響了起來,她這才發覺,到了此時,他還沒把這破玩意收起來。
“收了吧,我不會走的,我們好好聊聊。”
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們。
一但正因太過心心念念,又聽聞了璃月一係列噩耗,唯恐風景依舊人不複,到了真正能見麵的時候,她反而退縮了,所以鑽進了死胡同。
之所以能走出來,還是因為她不相信,不相信已經走過了魔神戰爭的他,會在自己的國度遇刺身亡。
方才想走,不外乎這人,明明好好的,弄什麼仙逝,平白無故的咒自己,雖然她不信這個,但不妨礙她生氣。
要說以前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她自然也懂他假死的想法,甚至曾經的夥伴也做過類似的事情,正因看得懂,正因麵對同樣的事情她太過不同的反應,所以顯得她的怒火太過無理。
繁複的情緒疊加,她隻是想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