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老爺……”
郫城縣衙裏,一名衙役拿著一封拜帖急急的跑進二堂。
“叫什麼叫?這大清早的。”
“沒瞧見老爺正和我議事嗎?”
說話的是郫城縣丞許誌遠,他正向縣令王達,彙報著今年縣裏的支出、稅收。
“我說,你這一驚一乍的幹什麼?”許誌遠怒道。
看著一年到頭,可這衙門裏的支出卻超了,稅也欠著,縣令王達和他,剛才還在商議著怎麼才能把這洞補上,突然聽到衙役的高呼,兩人心中自然增加了些許煩躁不滿。
許誌遠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把奪過呈上的拜帖,瞪了一眼衙役,這才打開細看。
衙役此時隻得伏低身子,低著頭說話。
“稟大老爺、二老爺,剛才門外有一人自稱是都指揮使司曹大人的家奴,說是曹大人的小公子從天蒼山來,要從咱們郫城路過,今天下午就到,這拜帖便是那家奴給我的。”
“我看這時間倉促,所以就急了些,大老爺、二老爺勿怪,小的下次不敢了。”
“還敢有下次,我看你這衙役也是要當到頭了。”許誌遠說著話就將拜帖雙手呈於王達,說話時語氣嚴厲,可呈上拜帖的動作卻畢恭畢敬。
“曹猛的小兒子。早聽說他小兒子在天蒼山上修行,看來是真的。”王達打開帖子,隨口說道。
“確有此事,但……但我們卻不知這位小公子的真假,都指揮使司也沒有給我們發個函什麼的,提前知會一聲。”
許誌遠對發帖之人有所懷疑,就又接著問了一句:“那送帖的家奴呢?”
“在門外候著呢!”衙役回話時依然是伏低身子,不敢移動分毫。
“嗯……”
王達嗯了一聲,將帖子放在案上,用手指輕輕敲了兩下。
“小公子曹德……”
“雖沒有曹大人的書函,但咱們也不能怠慢,這種事本就隻能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如果咱們不接待,那假設他是真的曹德,那咱們可就下了曹大人,和都指揮使司的麵子。”
“誌遠,你這就讓他們去聽竹樓安排一桌筵席,咱們今晚就在聽竹樓給他接風。”
“對了,你再去賬上支五百兩銀子,這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老九,你現在就去給那家奴說一聲,我們酉時在聽竹樓靜候公子。(酉時:下午5點到7點)”
縣丞許誌遠、衙役老九聞言,同時彎腰拱手稱是。
一盞茶的功夫後,郫城的另一頭,亂十一正帶著莫問、祁雲來到聚香樓外。
“莫師兄,這羅三每日都會在酉時之前到他這樓裏來喝酒,所以到時候你就按咱們之前所說行事。”
說完他又看著祁雲,一臉堆笑,語氣溫柔。
“雲妹妹,這次可就全靠你了哦!要逼真一點喲!”
“十一哥哥,咱倆可說好了,我幫你,你以後可必須帶著我。”
“那是自然,哥哥說話屁都……不是,是一言九鼎。”
“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亂十一接著和莫問、祁雲一路來到聽竹樓,一路上莫問記憶著路線,思考著該如何逃跑。
“好了,到時候就按照這個路線來吧!”亂十一說道。
另兩人點頭稱好,便一同回客棧去了。
回到客棧,曹火烈已經穿戴妥當。
此時的他,身穿暗紅刺繡錦袍,頭戴烏黑網巾,腰間挎著道劍,紮著玉帶,玉帶上還掛著一枚古樸的玉佩,再加上曹火烈那圓滾滾的身形,手上的玉骨絹扇,這一看就是一名有錢人家的紈絝。
亂十一圍著曹火烈轉了一圈,頻頻點頭道:“火烈,你這模樣,不去聚香樓吃酒,不去街上調戲小娘子,倒是可惜啊!”
“十一哥,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是館寶兒那樣的人啊!雲妹妹,你可別聽他胡說,我可是正經人。”
祁雲這時也圍著他走了一圈,說道:“我倒是覺得十一哥哥說的挺對的!”說完她捂嘴一陣偷笑。
莫問輕咳兩聲:“咳咳!十一,你別把祁雲帶壞了!”
“來,我們一起再議一遍。”
於是亂十一喚出黃鋼蛋,四人一喚寵,一同把今天酉時將要做的事,一一捋了一遍。
傍晚,西邊太陽的餘暉灑在郫城高低起伏的屋頂上,整個縣城被天邊的紅,燒成一片赤金。
亂十一一身布衣,跟在挎劍錦衣的曹火烈身後,兩人一同來到聽竹樓。
聽竹樓前,衙役老九挎著腰刀站在門口,仰著頭正在欣賞落日餘暉。
亂十一上前拱手說道:“這位公差大哥,可還記得在下,今早我送的拜帖,您接的帖。”
老九聽到招呼,見是早上來送拜帖的家奴,臉上立刻堆滿笑容,抱拳回禮。
“記得記得,那怎得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