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出的黑衣小吏滿臉戲謔的看著小童。
此時他雖仍是一身小吏打扮,但腰間卻多了一把黑鞘官刀。他踱步來到金滿福大廳,身後慢幾步還跟著另外兩名男子。
打頭是名錦衣男子,他相貌英俊,身穿白錦雲紋士庶便服,頭戴束發黑色網巾,腰間玉帶更是襯托出主人的富貴身份,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黑衣配劍青年,似為護衛。
小吏正欲拔刀擊殺小童,隻聽得一句:“狗賊看拳!”
小童猶如空中俯衝捕食的蒼鷹,化作一道黑影便到了小吏身前,矮身朝著小吏小腹就是一拳。
小吏雖也是佩刀小吏,懂得些許功夫,但整日聲色犬馬早已掏空了他的身體。小童這一拳雖不驚天動地,但卻也帶著能夠擊碎院牆的十足勁道,不留一絲餘力的全部著力於他的身體。
小吏中拳飛出,一口鮮血噴在空中,猶如被擊碎的玫瑰花一般,漫天殷紅散落。接著他的身體也隨著“咚”得一聲,重重陷入牆內,木造的金滿福不禁微微震動。
小吏吐出最後一口鮮血,不再作聲,已然西遊。
小童滿臉震驚,看著死透的小吏雙拳不停顫抖。由於暴怒,他十成十的力氣使出,一拳就殺了此人。
震驚、惶恐,腦裏一片空白。
當他還在震驚惶恐之中時,麵前錦衣男子微微蹙眉,向著身後青年輕描淡寫的說了一聲:“壞我大事,殺!”
青年也不多話,拔劍就是一個劍花,舞到小童跟前。這小童哪裏懂得武藝,隻見他全憑著無端端得來的一身力氣、速度,在金滿福裏騰挪閃躲。
那青年一套劍招下來,竟也沒傷到小童分毫,便退後一步,朝著小童隔空揮劍,一句法咒脫口而出:“茨拉薩圖。”
一顆人高火球無端端的憑空出現,朝著小童就極速射去。
一個呼吸之間,火球便飛到了小童麵前。
此時小童隻感覺到火球帶來的炙熱空氣,就像死神正朝著他張開大口,不斷噴著熱氣。
他一動不動,第一次殺人使他恐慌,第一次見如此巨大的火球法術,使他陷入呆滯,雙腿猶如陷入泥沼,不能動彈分毫,此時的他隻是在靜靜等待死神的吞噬。
就在這時!
“轟!”
一道金光從小童背後射出,迎著火球形成一道經文築成的金色牆壁,硬生生的將火球擋在牆外,火球頓時炸開,將周邊桌椅引燃形成濃烈煙霧。
這一聲爆裂巨響把小童從呆滯恐慌中重新拉回到現實世界。
人已經殺了,無論他是否罪有應得,事已至此,唯有接受。吃過萬般苦痛的小童,自知弱肉強食的簡單道理,現在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他此時沒有轉頭尋那金光的出處,而是趁著這爆炸餘煙未消之時,又一個箭步直衝,速度更勝之前。
仍是一個簡單得直拳,借助自身極快極強的速度與力道,直衝青年。
這青年本以為火球已將小童炸至粉碎,正待煙霧散盡再去查看,誰料從爆炸餘煙之中,突兀的衝出一個拳頭。
當他看見拳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麵門重重的吃了一拳,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一個呼吸前還清秀幹淨的臉,此時已是一片模糊。
短短幾個呼吸、幾句話的時間,金滿福裏不僅一片狼藉,還多了兩具屍體。
“是誰?。”錦衣男子麵色不改,語氣中帶著不屑,單手背後,儼然一副高手做派。
“老狐狸,看你還能往哪兒跑!”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小童身後傳來。
一個老頭,一個醃臢老頭!
他從門外一步踏進金滿福,站在小童身前,用他那佝僂瘦弱的身軀,堪堪擋住小童。
蒜頭鼻,三角眼,溝紋密布的臉上盡是陳年狗甲,頭發一縷縷盤根交錯,身上一身破爛道服,千瘡百孔,但眼神裏卻滿是從容和不可侵犯。
“出塵子!又是你!”錦衣男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遂又鎮靜。
“對!還是我。”這名被稱呼為出塵子的老頭,微笑回答。
“既然跑不了,那就做個了斷吧!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轟轟烈烈!”錦衣男子麵色凝重,眼神堅定,字字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