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八,皇長子帶著三皇子的靈柩抵京。
柳宣和鴻臚寺卿陪同德妃迎接。
德妃被婢女扶著,哀哀戚戚地望著兒子的棺槨,在眾人麵前,她總是要維持禮儀的。
雖然寒風刺骨,但當柳宣看到棺槨的刹那,心驚不已。
居然不隻有一個棺槨!
柳宣的眼神漸漸變得冷冽,拉住一個隨行的差役,詢問道:“怎麼四副棺槨?”
皇長子居然在江夏殺人!
差役低聲道:“一個是胡小荷的;一個是三皇子奶娘,也就是王宮裏的管家嬤嬤;還有一個是三皇子的首領侍衛。”
聞言,德妃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柳寂趕緊過來又是下跪又是抱著母親。
一番混亂後,柳宣悄悄吩咐蘇桃和彭顯:“把宗正寺過去的人,全部帶到府上,分別關押,不許他們通氣。”
“是。”
待三皇子的棺槨送入江夏王在京官邸,繁瑣的禮儀結束後,柳宣匆匆回到府邸。
她要審!
為什麼要牽連無辜!
平時看著皇長子柔柔弱弱,張口仁義閉口道德,殺起人來,居然絲毫沒有任何愧疚!
可真能裝。
柳宣才不信胡小荷等是自盡。
陛下沒有任何旨意問責,更不會私下讓柳寂殺人。
景元帝不會濫殺,他剛登基就改善刑法,若是有人犯事需要杖責,他怕執杖之人下狠手,命令從頭到尾隻能一個人打。
一個人打,打到後麵必然力竭,挨杖之人也能少受些罪。
這便是他的仁恕。
即便是要問責三皇子身邊人,那也必須把人帶到京城,好好詢問,問完該放放,該下獄下獄,而不是一味殺之。
柳寂這個屠夫!
回到府中,夜幕沉沉降臨。
沈梨立刻來報:“已經安排好了。一共四個人,關在府中東南西北四個角落,他們相互之間不會通氣的。”
“第四個人是誰?”
“徐丹青。”沈梨道,“她是宗正寺無品內史,穎川郡人,中等人家,舅舅做了長安富戶的上門女婿。
因為她家中無人做官,想要嫁到官宦人家,擺脫商人的名聲,托關係進宗正寺當內史,好增加議親時的份量。”
柳宣點點頭:“好。”
說著她看了看身後的彭顯:“走吧,我們一起去審問。”
“我來記錄。”彭顯立刻請道。
第一個審問的,便是徐丹青。
房間裏沒有炭火,徐丹青凍的臉都紫了,看到柳宣等人進來,問什麼答什麼。
徐丹青的說法是,奶娘和侍衛都是自盡的,胡小荷是魏靜姝帶人逼死的。
都有誰?
除了魏靜姝身邊人外,還有龐遇、程嫿和徐丹青,徐丹青和一個婆子站在外麵守著,不清楚裏麵說些什麼。
不過她知道一些大致內容。
他們上門之前,她私下問過程嫿。
簡單來說,就是魏靜姝找胡小荷父母私談,由於胡小荷胡鬧,導致三皇子死亡,胡家得扛起害死皇子的責任。
同時誘惑胡小荷父母,隻要胡小荷自盡,對外說殉情,她必然會以王妃之禮下葬。
那麼胡家就是皇親國戚了。
雖然不如其他外戚,但絕對比現在的胡家好太多,起碼賞賜的錢足以讓他們全家花上十輩子不止。
要是胡小荷活著,那他們全家下場都不會好。
反正就是威逼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