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家的熱鬧？”柳宣隨口問道。
柳寂便把看到的重新跟她說了，兩人談論一會兒諸王家的八卦，沒多久，有禦前的太監過來，要他倆去含章殿一趟。
柳宣率先已經知道事情，便沒多說什麼，起身穿上披風就跟著走。
柳寂見太監一臉凝重，忙問道：“什麼事？”
太監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江夏傳來消息，說三皇子……薨了。”
柳宣停下手上的動作，僵硬地轉過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太監淚流不止。
柳寂眼前一黑，雙腳一軟差點要摔倒，柳宣一個及時的伸手穩穩扶住他。
“謝謝。”柳寂雙目盈滿淚水，滿是痛惜和哀傷。
柳宣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吩咐太監道：“前麵帶路。”
來到含章殿，所有人都是一副哀傷的表情。
景元帝用手捂著臉，身子止不住的晃動，皇後站在陛下旁邊，一手輕輕拍著景元帝，另一手忙不迭地拭淚。
德妃跪坐在座位上嚎啕大哭，整個大殿都是她淒厲痛哭的聲音。
柳寂跪在母親旁邊，緊緊抓住母親的手，隻是沉默流淚。
待德妃哭得沒有力氣，不再哀嚎隻剩嗚咽的抽動時，尚書令躬身請道：“還請陛下和德妃多多保重身體。”
說罷，他抹了抹眼淚。
薑直上前一步：“陛下，此刻需要做的是派人去江夏，臣看皇長子就很合適。”
韓觀複斜睨一眼他，旋即低下頭。
他心說雖然大家都是這麼想的，你能不能稍微鋪墊些。
聞言，原本嗚咽的德妃，忽然朝景元帝跪下，連她旁邊的柳寂都沒有來得及反應，被她伸出的胳膊打到，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柳寂趕緊跪好。
“陛下。”德妃啞著嗓子道，“雲中君辦事老練，還是雲中君去江夏吧。”
“妾身怕寂兒太過思念兄弟，沒辦法好好把老三帶回來。”
說著，她又抹了抹眼淚，身子抖動不已。
柳宣心中一震，都到這份上了，你還不忘支開我，讓柳寂趁機把宗正寺攥在手心。
須臾，她的目光變得堅韌，拭去眼淚，穩穩走上前，半跪著拜道：“臣一切聽陛下安排。”
景元帝把手放下，眼裏是無盡的痛楚，他把身子靠在案幾上，轉過眼去看柳寂。
“你呢？”
柳寂長揖而拜：“兒臣願往江夏帶回弟弟。”
柳宣注意到，殿內眾人鬆了一口氣。
德妃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把頭歪在婢女懷裏，絕望地流著眼淚。
景元帝的手無力地一揮：“稚寧，你先去宗正寺調人手跟著，韓觀複，你跟稚寧一塊過去。”
“是。”
景元帝又看了眼鴻臚寺卿：“你這邊也去準備吧。”
“是。”
離開含章殿，柳宣和韓觀複回到宗正寺，開始調派人手跟去江夏帶回三皇子。
柳宣掃了眼眾人，道：“龐遇，你和薛營一起去。”
“是。”薛營應道。
龐遇卻有些難色。
“有問題嗎？”柳宣好奇道。
龐遇道：“還得再帶兩個人過去。”
“誰？”
龐遇指了指程嫿。
他心裏捏一把冷汗。
妻子酈氏不知如何知道了他和程嫿的事，前兩天讓人把程嫿家裏砸了個幹淨，還派人去程嫿老家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