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來陛下騰出手發作時,可不得牽連龐遇!
同時,柳宣認為,淮陽王來朝的這段時間,淮陽王一定很忙,龐遇也會很忙。
忙意味著做事,做事意味著有機會出錯。
隻要盯緊了,總能找到空隙的。
她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色。
“想必宮門下鑰了,今晚你們跟我住在清風池館。”她看向蘇桃,“明天一早你回府一趟。”
“是。”
三人商定完畢,這時陛下身邊的太監傳旨,讓柳宣去含章殿。
來到含章殿,景元帝站在大周疆域圖前,以詢問新單位感受為開場,經過一番簡單鋪墊,直接步入正題。
“淮陽王來朝,宗正寺誰來接待?”
“龐遇。”柳宣道,“我查了之前的記錄,大部分都是他負責接待的,這次不會做任何變動。”
景元帝沉吟片刻,點點頭:“哦,朕想起來了,龐遇是工部尚書的女婿,工部尚書還是淮陽王推薦的。”
說著,他的手一點,剛好點在淮陽國境內。
“這個工部尚書也是個妙人,他小女兒嫁給淮陽王的中郎將。”柳宣幽幽補充。
景元帝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衝柳宣眨了眨眼。
“朕會用天子車駕在京郊迎淮陽王,朕和淮陽王同行,你來駕車。”
柳宣單膝跪地:“願為天子驅馳。”
景元帝手抬了她一把,笑道:“這就對了,不要急著變動,要有條不紊地進行。”
說著,他的手指落在越王封地上,慢慢地移向長安,中間剛好隔一個淮陽王。
柳宣起身,靜靜地看著。
她知道,一旦戰事起,淮陽王是抗擊越王的第一戰線。
越王是眾諸侯王實力最強的王,也是最有反心,且他不是高祖血脈,而是高祖弟弟的兒子。
高祖弟弟在開國戰場上沒立下什麼功勞,靠著太上皇的麵子封其子為越王。
久而久之,越王竟然覺得朝廷欠他,明裏暗裏跟朝廷鬥。
景元帝叫她過來,是怕她新官上任亂改一氣。
見她能穩得住,一切按照原有的製度運行,放心大半,遂留下她吃晚飯,便放她回去休息。
第二天,柳宣吃完早飯,帶著沈梨去宗正寺衙門。
她看到人都到齊了,命沈梨把龐遇叫來。
龐遇以為昨天故意冷落蘇桃,蘇桃連夜告了狀,柳宣來問話了。
他的嘴角微微不屑。
真是沉不住氣啊。
丫頭片子也能騎在我頭上了!
他什麼都不怕,這一招他用過很多次了,早就準備好推脫的說辭。
十幾個版本的說辭。
柳宣悠悠道:“昨晚我看了下記錄,這些年諸侯王來朝,大都是你負責協助鴻臚寺,這次淮陽王來朝,也是你來負責。”
龐遇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臉上的不屑也變成驚喜萬分。
張口剛要說話,卻聽柳宣自顧自道:“淮陽王是太後愛子,一應接待事務可千萬別馬虎,陛下是要出京親迎的。”
“多謝雲中君,多謝雲中君。”龐遇喜不自勝。
柳宣淡淡道:“迎淮陽王是要緊的事,但宗正寺的日常事務也不能停。”
“明白,明白,下官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