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轉身就走。鬼狐想起了飛船,這樣逃生的機會不能白白放過,於是他換上了熟練的笑臉,攔住了對方,
“梅塔大人,關於螺旋石板的事,或許我們還有可以交易的——”
“哈哈,你知道你和凱莉哪一點最像嗎?”
鬼狐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你們像這樣笑著的時候,通常都打算編些騙人瞎話。”
梅塔對他露出相同的笑顏,
“還有,都一樣的討厭宇宙海盜。”
大抵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欠揍了,他飛速向外奔跑而去,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嘉德羅斯」———————————
嘉德羅斯早就知道,鬼狐天衝其人,就實力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任他如何詭計多端,巧舌如簧,在真正的強者麵前,也總是會放低姿態,低三下四地恭維。但是如若找到機會,又會落井下石,反咬一口,去填補他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卑劣至極。
是他嘉德羅斯最不屑的那一類人。
“希望嘉德羅斯大人能夠允許在下投靠您,讓不才的區區智慧,還有整個‘鬼天盟’能為您的霸道所用。”
隻有那一次,他對自己俯首稱臣。麵具遮住了他的麵容,也掩蓋住了他那顆想要趨光的真心。
“你好像對自己的頭腦很自信,但是很遺憾,我不需要弱者的智慧。”
毫無疑問的,他拒絕了,像兩條相交線的延伸,隻留給那卑躬屈膝之人一個遙遠到無情的背影。
也許冥冥之中,相似基因的吸引力使他們再次相遇,也給了知道真相後的他再一次選擇的機會。
嘉德羅斯第一次產生了懊悔的情緒,他站的太高了,高到,就連自己腳下的土壤都看不清了,這樣的自己,又和七神使有什麼區別?
“你和我的擂台賽,也是受了那個人的指使,是麼。”
鬼狐天衝還停留在那個海盜莫名其妙離去的悵然之中,甚至被嘉德羅斯忽然的提問驚了一激靈,
“是……您的出世,對他而言,是個意外。如今的聖空星,絕不可能造出像您這麼強大的人造人,而他,並不樂意看到脫離掌控的東西。於是,他打算利用擂台賽,獲得您的全部元力數據。”
和嘉德羅斯猜測的大差不差,神使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肮髒。
“哼,恐怕不止是我的,就連黑洞的能力,他們也想一並探測出來吧。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種卑鄙的手段,你倒是學得有模有樣。”
“……”
鬼狐低頭不語,他知道嘉德羅斯在譏諷預賽時那場與雷獅海盜團的團戰,是出自自己之手。
嘉德羅斯突然意識到,擂台賽的場景,裁判長能夠實時為神使播報,並加以分析。可自己與黑洞戰鬥的規模之大,不是他區區一個鬼狐有能力對付的。
“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讓你活著回去。”
怒意攀上了嘉德羅斯的額角,鬼狐卻笑了出來,笑聲淒涼而又絕望,
“嗬嗬,嘉德羅斯大人,在我廉價的生命中不存在死亡,隻有一次又一次的周而複始。賜予一個失敗品‘永恒的生命’,換來一個便利的工具,對他而言,何樂而不為呢?”
雙目失去了神采,他自暴自棄般將一切托盤而出,
“生與死又有什麼區別呢,我永遠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反正,早就厭倦了。”
大羅神通棍猛的錘擊地麵,嚎哭地穴地動山搖,大地的撼動下,鬼狐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此刻,嘉德羅斯身上沸騰的元力再次溢出,
“我早就告訴過你,鬼狐天衝,站起來說話。”
鬼狐仿佛沒有聽見,依然頹廢地跪坐在地。嘉德羅斯眉頭一跳,他居高自傲慣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棘手的事情。
他歎了一口氣,收回了周身的元力,
“我需要你的智慧,鬼狐天衝。”
地震停住了,嘉德羅斯平靜地注視著鬼狐的眼睛,
“告訴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狐耳少年緩緩站了起來,腳步還留有些許的恍惚,言辭卻逐漸堅定,
“絕不能讓暴亂者得逞,毀滅,不會帶來希望。若不能守住現在,那麼,未來將不會再有任何奇跡誕生,包括,聖空星。”
幽幽磷光點亮鬼狐的雙眸,
“我還能對您留有期待嗎,嘉德羅斯大人?”
金發少王張開了名為守護的羽翼,
“我會的,不論是銀爵,黑洞,還是神使。”
王擋在了子民的身前,這一次,他說:
“跟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