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想明千語離開自己,不僅是多日來的相處情分還有自己心底那一絲道不清說不明的小心思,他自己都想到這輩子還能有牽掛的人,他拿起護身符,細細摩挲上麵的符文。
兒女情長本不該存在在他的身上,保家衛國的擔子太過沉重,他舍不得明千語日後在孤獨漫長的日日夜夜裏為他毫無歸期可言的等待,還好,明日,她就會跟著她的家人離開,他相信溫如顏的叛斷,說是相似,也有那十之八九是真的。
月國,禮部尚書府。
月照高懸,魏千雪看著床榻上的母親,神色憔悴,眼神暗淡,思女之心已經讓這位才堪堪步入中年的母親兩鬢染上白霜,變得骨瘦嶙峋,她心疼之餘更多的是擔憂,溫如顏告訴她,如果她母親再不從失女之痛中走出來,怕是會有油盡燈枯的風險。
“千雪,我剛剛又看到你妹妹了,她說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快去找找她,帶她回家吧”
魏母看著魏千雪慢悠悠的說道,魏千雪沒說話,隻是緊緊抓著魏母的手,魏母已經臥榻好幾個月,自從知道妹妹失蹤,生死未卜,尋人又尋不到,不到幾天就病倒了,食不知味寢不安穩,神情恍惚還有些自言自語,魏千雪請遍皇城裏所有名醫,就連宮裏的禦醫都被魏父求到家裏給魏母看病,但都毫無起色,最後隻能休書一封請了溫如顏前來相助,怎料溫如顏也是一樣的診斷,心病隻能心藥來醫。
在亂世之中想找一個失蹤的人談何容易,她妹妹如此金尊玉貴的人,不小心劃破點皮都能撒潑打滾半天不起,如今家裏斷了聯係這麼久,怕是早就凶多吉少,這話她是萬萬不敢和魏母說的,隻能每天用假設性的理由各種搪塞過去,如今看著魏母這般模樣,想瞞也怕是再難瞞過去了。
第二天,溫如顏照舊來給魏母看脈,魏千雪坐在一邊神情凝重的望著他,這些日子陛下禦賜的各種珍貴藥材沒少往家裏送,就是不見起色。
溫如顏這次看脈沒有之前長,他將魏母的手放進被子裏,便招呼魏千雪跟他出門詳談,魏千雪看溫如顏神情沒有前麵幾次的沉重,問道:“溫公子,我母親的病還能好嗎?”
“你那個妹妹長什麼樣子?”
魏千雪沒想到溫如顏會突然問起她妹妹的相貌,愣了一下,才轉回神說道:“溫公子為何突然這般問?”
“是這樣的”溫如顏道:“我昨日去了寧王府見了一個人”
寧王府的主人不就是那個寧王殿下嗎,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正欲再問,溫如顏又接著開口:“寧王殿下之前在回程途中救下一個女娥,我看那女娥得骨相與你十分相像,所以才有此一問,更巧的是,那個小女娥名喚千語,隻不過是姓明,而不是魏”
溫如顏一次把話說清,魏千雪神情激動的看向他問道:“當真?”
“當真”溫如顏認真的回答:“不過我不是很確定到底是不是,所以想請你前去辨認,若是你的妹妹,也可早日讓她歸家,以免你母親再悲痛”
魏千雪連連點頭說好,一邊站著的侍女清靈也和她一樣激動,二小姐失蹤的這幾個月,全府上下陰鬱霾霾,全然衝掉了大人升遷之喜,二小姐這下終於有了消息,讓她怎能不激動。沒到正午,魏千雪便迫不及待的帶著清靈跟著溫如顏去往寧王府。
一大早古天墨就被傳召進宮去了,想想這寧王也是不好做啊,上頭一句話,不管願不願意都得去,真不知道宮裏的那些個事怎麼這麼多,明千語此時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蓮湖邊悠閑的躺著看書,她特意叫人搭了個涼棚,買來一把木椅,閑暇時做休憩之用。
幾名身著宮衣的宮人疾步跑了過來,紫竹一眼便知道是宮裏的服侍,她上次見明千語進宮前穿過,明千語也側目望去看見了他們,明千語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幾人帶上前往皇宮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