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稍微鬆了口氣,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不能完全釋懷下來,說道:“等你去了涼州,便是”。
徐墨無奈道:“將來的事,誰知道會怎樣,好了,我們還是不說這個了”。
徐墨將沏好茶給自己杯倒上,再給女帝喝的杯中倒上茶,接著伸手指了指,笑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若信我,就坐下喝茶,我們慢慢聊你的事”。
聊我的事?
女帝看了眼石桌上那杯熱氣嫋繞茶水,最後望著拿起茶水輕輕吹著的徐墨,本想告辭離去,稍作猶豫後,還是回到原位坐下。
身後的廣目天和妙成天,前者古琴沒有抱在懷裏,而是背在身後,後者攥住玉笛,抵在心口。
望著女帝坐下的背影,兩女同時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妙成天來到女帝側身,彎下身子,那副妖嬈身段,如山巒起伏,低聲問道:“女帝,她們還要不要去傳令”?
女帝略一沉思:“先等一會吧”。
妙成天應喏一聲,就回到原位,與廣目天並肩站在一起。
這一幕場景,讓妙成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是第一次見到,女帝竟然會改變主意,還是一個男人。
徐墨晃了晃杯中茶水:“這茶雖比你沏得差了些,但還算能入口”。
女帝瞥了眼桌上的杯中茶水,伸手拿至麵前。
徐墨喝了口茶,看著不複往日神采的女帝,歎了口氣:“我知道想完全接受一個新事物,需要過程,但你不應該啊,隻是聽到而已,就讓你自亂陣腳,這還沒開始呢,你就打算認輸了”?
女帝這次沒有沉默,低頭看著杯中熱氣嫋繞的茶水,嗓音低沉道:“岐國的處境,你應該清楚,即使是在岐國的主場,我能調動的兵力,與梁軍還是有五六倍之多,若不能依城而守,是擋不住梁軍的,那火炮就算不能炸開城牆,見到那般威力的轟炸,我軍士氣也會持續低落,一降再降,直到意誌消磨殆盡,所以,我沒得選”。
岐國不過七州之地,周邊更是強敵環伺,西南有蜀國,南北有梁國和晉國,與蜀國晉國也是時戰時和,關係僵硬。
而西北的吐蕃漠北,無時無刻不想入駐中原,虎視眈眈,岐國把守關中,早已是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繞不開來的阻礙。
如今與梁軍開戰,一旦把邊城四州的駐軍調離,吐蕃漠北一定會趁火打劫,蜀晉兩國,也不保會出來分一杯羹。
如果這樣,那時的局勢,就不是鳳翔一州了。
大概是打擊來的太快,太過措手不及,所以女帝的心情顯得極其失落又沉重。
徐墨隨口問道:“你就不懷疑我說的可能有假”?
女帝看著徐墨,語氣堅定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你這突來其來的信任,讓我受寵若驚,等我緩一緩”。頓了頓,徐墨喝口茶,笑問道:“我問你個事,你如實告訴我,如果沒有那火炮,你還有沒有信心拒敵於外,你不用著急回答,可以好好想想”。
不料女帝壓根沒想,斬金截鐵,語氣堅定道:“若沒有那火炮,我有八成把握”。
“有你這話就行了,你知道嘛,其實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你應該慶幸,知道了朱友貞有火炮”。
不等女帝反應,徐墨解釋道:“你想啊,若你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讓它如願轟在鳳翔裏,是不是會讓你措手不及,你是否還能守住鳳翔。現在知道了,至少給了你應對的時間”。
女帝有些別扭,總覺得那裏怪怪的。
仔細想一想,倒是有點道理,但是不多,不過是一個知道如何輸的,一個不知道怎麼就輸了,結果還是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