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顯示屏中播放著色域中發生的一切。
屏幕的右下角,有一串不明顯的半透明字符:#16982B。
“聰陽,李賽路的情況怎麼樣了?”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問道。
在我們來到空舍之前,零克已經啟動了艾娜含、白聰陽、澄月和我腦內的通訊模塊,所以,我們四個人和零克,可以實現清晰的遠程通訊。
“她已經抽取了最終的撲克。”白聰陽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腦中。
於是,我對所有人說道:“大家都將目光鎖定在薄荷綠時空,等待真相向我們和盤托出。”
言畢,顯示屏裏的色域重啟了,老宅中所有人都回到了原點。
大廳裏,鬼牌脫掉了黑色的雨衣,和黑色的西裝、西褲,坐在吧台前。
消瘦的身材,隻穿著一件白襯衣,和一條藍色短褲,似乎會被風吹走一般,一點也沒有了殺人時的癲狂。
“對不起,當你失憶之後,是我把自己的衣服穿在了你的身上。”梅花J卸下了臉上的濃妝,露出一張凶狠的臉,卻用溫柔的聲音說道,“剛來到老宅的時候,所有人都害怕我會出手殺人。我向大家解釋了很多次,都沒有用。以前,我隻是做保鏢,不是殺手。後來,我為了改變自己的形象,偷穿了大家的衣服。”
“我還拿走了你的製服,還給你吧!”梅花J將一套外賣員的製服,和一件外套,遞給了鬼牌,“當然,一開始是你把製服藏在外套裏的,我想你不喜歡這個身份的話,不如給我。”
“還有你的化妝箱,和你的水手服,是我從你房間裏拿走的。”梅花J將一個粉色的化妝箱,和藍色的水手服遞給了紅心A,“我記得,你以前住在黑桃Q那間房的,而你現在住的房間原本隻個空房罷了。”
“對不起,你的名字是被我抹去的。”黑桃Q牽著紅心A的手說道,“一開始,我雇傭了梅花J幫我除掉你們。為了多一重保險,我來老宅之前帶上了槍,所以,我也能隨時殺死梅花J。第一次重啟時空的時候,我來到了一間辦公室。裏麵坐著一個很有老板派頭的男人,我和方塊十談過了,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白聰陽了。不管怎麼樣吧,我看到了辦公桌上,有我們所有人的人事簡曆。所以,我將其他人的姓名和職業兩欄,用筆給劃掉了。然後,我再次回到老宅。我發現,大家都失去了對姓名和職業的記憶。這樣的混亂,讓我很安心。因為,梅花J是被我雇傭的,一旦陷入循環空間中,那麼金錢維係的關係首先就會崩壞。所以,我將紅桃A拖到了空房間,而我則占用了她的房間,每天以她的身份,在房間裏直播。”
“還給你吧!”黑桃Q走到了鬼牌身旁,將一個外賣箱交給了對方。
箱子裏,裝著梅菜扣肉、青椒肉絲和土豆燉牛肉。
“剛才,方塊十告訴我,我的其他記憶其實是由我本人刪除的。因為我麵對不了,真實的自我。”紅心A說道,“所以,我其實並留戀我的名字和身份吧?”
這時,方塊十來到了鬼牌身旁,將頭盔塞給他,說道:“沒有頭盔的話,怎麼能安心讓你騎電瓶車上路呢?”
“那為什麼我又會刪除自己的記憶呢,是因為我接受不了自己是個送外賣的嗎?”鬼牌抱著頭盔和製服,跪倒在地,懺悔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所有人,我不該滿懷殺意,一次次傷害大家。”
他將手槍放在了吧台上,說道:“隻要大家能解氣,你們可以用它殺了我。如果一次不夠,就殺我一千次,一萬次,直到大家覺得舒服,好嗎?”
“又不是你一個人造成的。”紅心A將鬼牌扶起,說道,“那天你告訴我,在我身旁能讓你感覺到放鬆。你說,如果真的要愛上所有人才能離開這個空間,那麼,你會從我開始。但是,我卻拿起槍,殺死了你。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做,也許,是不想你愛上我吧?所以,我們在場的人,沒有一雙手是絕對幹淨的。先把你的衣服穿上吧?”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鬼牌終於穿好了自己的外賣服,披上外套,抱著頭盔坐在了吧台旁。
“大家可以先拿出自己的撲克。”方塊十指著自己的撲克,右下角的水印說道,“大家改變一下撲克的角度,會看到一個小水印,上麵有一串字符:#16982B。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它是什麼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