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
綠燈亮了,高速路入口排成長龍的司機卻無法通行。
司機們的抱怨聲,此起彼伏。
有一名等待不及的中年貨車司機,甚至從駕駛位跳了下車,衝到路邊,對著開滿黃色小花的綠化帶,解開拉鏈開始小便。
“救命啊!”他尿到一半,突然哀嚎起來。
隻見,一隻碩大的牛蛙高高躍起,竟然跳入了他的口中。
“是牛蛙啊!”更多司機與乘客,趕到了他的身邊。
他趕緊拉起拉鏈,把嘴裏的牛蛙扔到了地上。
原來,不遠處的高速公路匝道上,有一輛髒兮兮的麵包車側翻了。
在打開的車尾箱裏,一些白色的泡沫箱從坡上滾了下來。
每一個箱子裏,都裝著大大小小的牛蛙。
於是,路邊的司機和乘客開始哄搶這些新鮮的食材。
直到,高速公路值班警員來到現場,對現場進行警戒,並與後到的路政、120救護人員等,一起展開了救援,並將散落在路麵的牛蛙用泡沫箱裝好移到了路邊。
“車上的傷員不見了!”一名警員從車窗外往裏仔細查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對此,路邊的民眾,有人如此說道:“當時,遠處的霧氣很大,我隻是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抱著泡沫箱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往迷霧的深處走去了。雖然看不清楚,但是他好像緊閉著雙眼,該怎麼說呢?就是夢遊的人那樣吧!”
就這樣,一起古怪的事件,沒有了後續。警方和媒體,都沒有查到車輛或者司機的進一步資料,也沒法分析出牛蛙又是向何處供應的。
很快,該案件突然而來,又突然蒸發在了大眾的視野之外。
當然,除了麵前這一位拿著手機,正在給我翻看雨城縣新聞的新郎——啟帆之外。
“你真的記得參加了我們婚禮,還當了伴郎,對吧?”啟帆還穿著昨天的新郎裝,他那種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發現了救命稻草一樣。
“對啊。”我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
“太好了!”他驚喜的笑容,和臉上的淚水,令我不辨悲喜,“今早,我在酒店婚房醒過來之後,安古雅就徹底消失了。在我的床頭櫃上,就擺著一個裝滿牛蛙的泡沫箱。可是,我聯係了爸媽,他們竟然根本不記得我昨天結婚了。這麼大一件事,所有人竟然覺得是我的幻想。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一定和今早高速公路匝道發生的車禍有關……剛才,我給你打電話,其實我都快要絕望了。但是,當聽說你還記得昨天婚禮的時候,我就隻能到這裏,來請求你的幫助了!”
見我猶豫的樣子,他突然從懷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交到了我的手中:“這裏是KTV的活動資金3萬5,如果你能把安古雅帶回來見我,我可以把尾款6萬5交給你,湊齊十萬。”
“沒問題!”就在此刻,一雙有力的手,從我懷裏搶過信封,說道,“你的這個案子,我們事務所接下來了,你先和澄月去旁邊,簽一份合同吧。我們事務所會傾盡全力辦事,不過,這件事情的難度你也知道,我們也是基於對你的信任才展開調查的,不管怎麼樣吧,耗了人力物力之後,預付款,我們是不會退的哦?”
說到這裏,拿著信封的白聰陽向我使了個眼神,就送走了啟帆,讓澄月接手了簽約的工作。
“你真的記得你當過他伴郎,這件事嗎?”聰陽坐到了我的身旁,認真地看著我。
“我甚至記得他親吻新娘的那個瞬間。”我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裏麵有888,澄月那裏應該也有一個。不僅如此,安古雅的父母、爺爺奶奶、弟弟,都是到達了現場的。”
“而現在,我們所知道的是,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說,早已經在幾年前的火災中就死亡了?”白聰陽皺起了眉頭,“剛才,啟帆還沒到咖啡店的時候,我打電話到隨夢酒店查詢過。你知道對方怎麼說嗎?昨天,他們根本沒有舉行過任何婚禮,而啟帆隻是向酒店方了解過價目表,還沒有下定。太恐怖了!我和澄月也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就來到了雨城縣。澄月也說,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個紅包在自己包裏。你知道嗎,澄月今天醒來以後,身上甚至還穿著一套粉色的伴娘服。明明最好解釋的是你的行為,你為了取艾娜含的物品回到了雨城縣。因為不想回家,所以在酒店開了房間。可是,為什麼你身上也穿著伴郎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