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坡頂,打鬥痕跡越多。
再往上,他看到了景濛的劍。
謝千瀾心裏咯噔一聲,加快腳步衝上坡頂。
虎峽坡說是個坡,也跟山差不多,謝千瀾手腳並用的往坡頂爬,看到了坡頂的一座荒廟。
荒廟看起來長年失修,門窗都已掉落,門口掉有碎裂的瓦片,右邊的一方屋簷缺了一角。
而就在那一角,吊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沒死,清醒著,隻是嘴巴被布團堵住,見到謝千瀾他十分激動,身體搖擺不定,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謝千瀾沒有理會他,他看向廟裏,在廟裏麵正中間的地麵,躺著一個人。
謝千瀾衝到荒廟門口,看清了那趟在地上的人,腿一軟絆到門檻險些摔進去。
“阿斬!”謝千瀾失聲驚叫,跪到景濛身邊,“你怎麼了?”
景濛望著他,垂下眼睫,道:“我被人淩辱了。”
“誰!”謝千瀾一顆心都被揪起,心疼的摸了摸景濛的臉,“不怕,我在這裏,不怕不怕……”
景濛額頭輕抵在謝千瀾肩頭,“你說讓我找別的男人嚐試,我就想試一試,結果被他下了藥。”
謝千瀾一聽這話,頓時怒火攻心,以至於他都沒意識到這件事有多不合理。
被抓起來的男人還能讓人給他傳挑釁之語。從傳話到現在,一來一回已過了快半月,景濛卻還待在這裏。
跟這些不合理比起來,景濛如此平靜的說出自己被淩辱的話,都變得合理了不少。
謝千瀾指了指外麵的男人,“是他幹的?”
景濛點頭,她看著謝千瀾的眼睛,“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我配不上你了,以後我也不會再糾纏你了,你走吧,以後我們不必再見。”
“不許瞎說,從來都是我配不上你。”謝千瀾趕了好幾天的路,這一個月又幾乎是茶飯不思的想景濛為何沒來。
此刻腦子也不靈光,滿心隻想著如何安慰景濛。
他摸了摸景濛的頭,柔聲說:“貞潔從來都不能定義一個女子的珍貴與否,在我這裏,阿斬永遠是那個阿斬,可愛、漂亮、仗義,沒人比你更好。乖,不怕,我帶你回家。”
“我不回去。”景濛垂著頭,她頭發淩亂,臉上有血有灰,衣服也破破爛爛,看起來十分無助,“我不想回去看到你娶親,就算我已經不能嫁給你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走吧,不用管我,本來你就厭我,如今我這個樣子,你更不願意娶我了。”
“我娶。”謝千瀾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脫口而出,說出口的一瞬間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可是很快他就釋懷了,他就是不想景濛難過,不想她痛苦,跟景濛比起來,他那些麵對世俗、麵對老侯爺一家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她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景濛驚訝的抬眸,對上謝千瀾溫柔的眼。
他說:“我們成婚,我娶你,隻娶你一人,今天在這裏的隻有你和我,沒有旁人,別怕。”
他瞥了眼外麵,眼底殺意橫生,“我會讓他永遠閉嘴。”
景濛看了他許久,輕聲問:“真的?你說娶我,真的嗎?”
“真的。”謝千瀾心中又痛又自責,恨不能將外頭的男人千刀萬剮,也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如果不是他對景濛太殘忍,她又如何會被騙?
她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他怎會對她那般狠心?
他一遍遍重複,“真的,是真的,我們成婚,我們成婚。”
景濛看到謝千瀾眼底的自責和心疼,忽然抱住他,“我不在乎能不能成婚,我怕你嫌棄我,我隻要跟你同房,讓我知道你不嫌棄我,謝千瀾,跟我同房。”
“好,我們先離開這裏……”
“就在這裏!”景濛急切的去扒他的衣服,“就在這裏。”
謝千瀾一邊拉衣服一邊看外麵,“阿斬,不可,不可,此處無遮擋……”
突然,景濛起身,指尖彈出一粒石子將外麵吊著的男子打暈。
隨後搬起地上掉落的木門擋住門口,一掌將角落的佛像推向門口,抵住木門。
一連串動作迅速利落,完全看不出剛才的虛弱。
“現在有遮擋了。”她說:“還有,叫我景濛。”
阿斬是親人,景濛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