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濛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要是害怕可以走。”

明佑又露出那種心疼的眼神,“在下絕不會讓你一個女子隻身犯險,我同你一起。”

景濛勾了勾唇,“公子如此,真是讓小女子好生感動。”

明佑聽出她語氣裏的譏諷,可景濛已經抬腳走在前麵,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幾日她偶爾也會這般說話,明佑心想,或許是這女子平素就不太會說話,才會句句帶刺。

畢竟這幾日景濛肉眼可見的依賴他,晚上有時候還要他在門口守著才睡覺。

明佑丟掉心中的懷疑,打開從掌櫃那買的一小壇子酒,從懷裏拿出一包藥粉倒了進去。

景濛喜歡這種花釀酒,她要喝,他就讓她喝個夠。

虎峽坡除了藏匿著一殺人狂徒,幾乎是荒無人煙。在那裏,無論他對劍斬做什麼,都不會有人聽見。

對付女子,這種方法粗暴而有效。

他實在沒工夫與她多周旋,上家已經在催了。

前麵景濛回頭疑惑的看他,仿佛在問為何還不跟上。

明佑笑了笑,揚聲道:“來了。”

……

景濛走了快一個月了,一個月沒來謝府,這在以前是絕無可能發生的事。

謝千瀾再也待不住,離開了謝府。

自從他被景濛強迫同床共枕後,他就很少離開謝府,總覺得愧對認識景濛的每一個人,特別是老侯爺一家。

但是現在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正準備去丞相府問景濛行蹤時,一個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請問閣下可是謝家大少爺?”

“我是,你是何人?”謝千瀾打量著眼前十三四歲的少年,他確定自己不曾見過。

少年看起來彬彬有禮,對著謝千瀾恭敬作揖,晚輩對長輩的禮儀,動作十分標準。

行完禮後,他呈上一封信,道:“奉我家少爺之命,特地前來告知謝家少爺,景家小姐已與我家少爺私定終身,在天地見證下有了夫妻之實,還望謝大少以後不要再尋景濛小姐,我家少爺會不高興。”

“你說什麼?”謝千瀾抓住少年的肩膀,臉色十分難看,“什麼叫有了夫妻之實?”

少年很淡定,平靜道:“這是少爺的原話,他與景濛小姐如今在徐縣虎峽坡,閣下若不信便自行去找景小姐求證吧,我家少爺說,也想見見您。”

見謝千瀾呆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少年再次行了一禮,緩步走開。

謝千瀾仿若被晴天霹靂劈傻了一般,在原地站了許久,都沒有注意到那少年在拐角的路口被一隻手一把拽了過去。

拐角的巷子裏,與那少年年紀相仿的另一個少年激動的問:“如何?如何?他信了嗎?”

少年看著自己被扯皺的衣服,平靜道:“應是信了,雖這話漏洞百出,但看他那樣子,應當是沒有思考能力了。”

他看了看麵前頭發淩亂,衣服破舊的少年,對他後麵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說道:“事情我幫你們做了,讓他隨我去學堂上課,並且之後不許再逃學。”

“去吧去吧狗娃子。”那兩青年推搡了狗娃子一下,又望著外麵,“大姐頭就交代了這一件事,你在這也沒用,快跟你家少爺去上學。以後咱給大姐頭辦事,也不至於半天找不出個文化人來。”

謝千瀾在原地站了許久,滿腦子都是夫妻之實四個字。

那少年傳的話看似有禮,實則處處挑釁,若非是知曉他與景濛之間的糾葛,又如何會有這般挑釁之態。

而能知道他與景濛之間的情感的方式,隻可能是景濛自己說的。

謝千瀾腳步踉蹌了一下,景濛向來很難信任陌生人。才短短一個月,她就已經這般信任那個男人了嗎?

也是,若非信任,又怎會有夫妻之實?

謝千瀾閉了閉眼,不不不,現在不是生怨之時,相比景濛愛上別的男人,他更擔心她被騙。

幾日後,謝千瀾到了虎峽坡。

虎峽坡雖然偏僻,但路還算好走,樹林稀疏,光線明亮,是敞開的山,幹燥空曠,腳步踩過會帶起塵土。

他孤身一人進了山裏,本來還以為會漫無目的的找很久,卻不知這山裏似乎是發生了打鬥,一路都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