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其實很自責,這些年沒有和沈淮書聯係過,不是她不想寫信,而是沈淮書在村裏的處境,寫的信他基本都收不到。
南歌點頭,“我回頭抄給你啊,現在我們可以通信了,村裏不會再扣下你的信了吧?”
沈淮書點頭,“不會了,我可以正常收信的。”
“淮書哥哥,今年恢複高考了,你有沒有打算啊?”南歌試探地問,黑市雖說賺錢,但是高考無疑更能改變命運。
沈淮書想想家裏的情況,搖頭,“我怕是不能參加了,我得留在家裏照顧我爹娘,他們這些年吃了很多苦。”
南歌有些心疼,沈淮書這些年也吃了很多的苦啊,他比誰都難過,誰又能多照顧他一點呢。
如今沈奶奶不在了,沈叔叔和沈阿姨還有其他孩子,不知道沈淮書現在的日子過得到底怎麼樣。
其實他也才十幾歲而已,但是他現在已經擔起了一個家庭的擔子了。
“你什麼時候參加高考?你成績那麼好,想去哪裏念大學?”沈淮書問道。
“我明年吧,我想去京市的大學,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南歌看著平靜的河麵回答。
沈淮書嘴裏默念京市,她真的是越走越遠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追上她的腳步。
“淮書哥哥,”南歌忽然看向沈淮書,“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現在形勢不一樣了,就算不上大學也可以有很多出路的。”
沈淮書皺眉,“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想多賺點錢,爹娘去看病,供弟弟讀書。”
沈淮書全程沒有提起自己,好像他的生活,他轉的錢都是圍繞著其他人,都是為了別人。
“那你自己呢?你的理想呢?”南歌有些事情,但是也沒有辦法指責。
“我?我的理想實現不了啊。”沈淮書有些喟歎,看著河麵說道。
“什麼理想?”這麼多年南歌都沒有聽他說過理想,他一直都是掙紮著活著的。
“我想當兵,保家衛國!”說著沈淮書笑起來,“是不是挺可笑的?地主家的狗崽子,還想當兵。”
這話說得自嘲又無奈,南歌甚至不知道從哪安慰他,現在這個年代,他的成分就是他的原罪。
當兵是不可能通過政審的,南歌沒有辦法說什麼,隻是感覺眼睛酸脹。
看南歌快要哭了,沈淮書忙說,“你別哭呀,沒事的,我相信這隻是暫時的,未來有一天,成分肯定不會再阻擋我前進的。”
南歌抹抹眼睛點頭,“很快就不會了,就算不能當兵,也可以做別的,社會分工不同嘛。”
沈淮書點頭,“所以啊,小丫頭不用替我擔心,我幫你大好幾歲呢,哪用操心啊,你就好好學習,以後我出去說,我妹子在京市上大學,多有麵子啊。”
南歌破涕為笑,“你怎麼就知道我能考上大學?”
沈淮書看著她笑起來,“你肯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