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一直聽著兩人的對話,才搞明白原來這個小姑娘是沈哥的老相識啊,還受過人家父母的恩惠,怪不得沈哥另眼相待了。

院子裏有煤爐子,沈淮書調好調料以後,小六子利落地將雞燉上,“我來看著就行,你們去轉轉吧。”

南歌笑起來,還挺有眼色的嘛。

沈淮書挑眉問南歌,“走嘛?我帶你去轉一圈。”

南歌點頭,兩人一起出門。

沈淮書帶著南歌沿著河邊一路散步河邊種著很多垂柳,葉子都掉了,沈淮書一直很沉默。

南歌主動開口,“沈奶奶是怎麼去世的?”

沈淮書在河邊的木椅上坐下,“半年前,我爹娘被放了回來,娘的身體很不好,爹也瘸了一條腿,聽說是在農場摔傷耽誤了治療。”

南歌驚訝地看著沈淮書,她知道這兩年有很多人陸續平反,隻是沒有想到沈淮書的父母也在其中。

“他們還帶回來一個弟弟,比我小三歲,性格,挺叛逆的,可能是因為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原因吧。”

沈淮書看了看天空才繼續說道,“奶奶本來特別開心,但是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或者是心願了了,爹娘回來沒幾天,那天早上我去叫奶奶起床,怎麼也叫不起來,她臉上還是帶著笑的。”

沈淮書說得破碎又混亂,南歌還是聽懂了,沈奶奶年輕的時候傷了身體,這些年哭哭熬著,就是在等著沈淮書的爹娘。

如今沈淮書的爹娘平安,沈奶奶就沒有了堅持下去 信念了。

南歌拍拍沈淮書的手背,“沈奶奶走得很安詳,你別難過了,不然她肯定要擔心你的。”

半年了,在家裏沈淮書一直不敢有一點傷心的樣子,爹娘本就被這接近十年的苦難磨平了驕傲和棱角,每天都是寡言少語很少出門。

家裏的氣氛沉靜又壓抑,他怕他的傷心會讓父母心裏更有壓力。

弟弟的到來也讓他心力交瘁,這個孩子像個狼崽子,可能是因為生存環境的艱難,他的性格也是狠辣又自私。

如今見到南歌,他很想說出自己的處境,但是看見南歌溫暖的笑臉,他不願意讓這張臉上染上愁緒。

南歌看她情緒很不對,開口問道,“淮書哥哥,你是不是又什麼難處?是叔叔阿姨他們的事情嗎?”

沈淮書搖頭,“沒什麼,我能等到他們已經很開心了。”

“叔叔的腿怎麼樣?要不你帶他去寧市看看,寧市的好醫生很多,舍不得還能治好。”南歌看著他的眼睛說。

沈淮書避開目光,他想起父親的樣子,剛回家時,他推門叫他,他都能嚇一跳,在他記憶裏高大威嚴的父親,如今已經是一個經曆風霜的驚弓之鳥,如何還能去寧市。“過一段時間吧,等他們適應了現在的生活,有機會我帶他過去。”

“你告訴我具體情況,我回寧市以後就去各個醫院問一下,我到時候給你寫信吧。”南歌善解人意地說。

沈淮書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那就麻煩你了,你等下把地址抄給我,我給你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