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文像是沒料到她會聽懂一樣驚訝地看著她,甚至還打了一個小小的哭嗝。
李英被他可愛到了,急忙解釋:“我隻聽懂了那一句啦。”
“好啦,不要難過啦,不然明天眼睛腫得像個桃子,你怎麼跟學生們解釋呀。”李英故意逗他,“要說在夢裏偷吃了蟠桃會上的仙桃被懲罰眼睛變桃子了嗎?”
又困又累的李英記不得自己後來又說了些什麼,又保證了幾次自己不會走的才把人哄好。迷迷糊糊爬上床又睡覺了。等她早上起床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才六點多,但院外隱隱約約傳來聲響,看來王文文已經起來了。
沒睡好的後果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似的渾身都疼。李英揉了揉眉慢吞吞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王文文正坐在爐子前攪動著鍋,升騰起的渺渺霧氣顯得他格外專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煉丹。空氣中傳來熟悉的香味,看來是在煮方便麵。
王文文不好意思的撓頭:“我想煮點麵給你當早飯,一會送你去碼頭。”
李英覺得他的眼淚有點腫,和他臉一樣微微泛著紅。
早餐是方便麵加雞蛋,桃桃也爬起來吃了一點,王文文抱著孩子送她去碼頭。
港口的風很大,王文文再三叮囑她要注意安全早點回家。李英數了數,一路上他最起碼重複了十九次。
早班的船來的很快,下餃子似的來了一大幫子人,可能是周一回來上班的。出去的人並不多,李英順利的上了船,王文文站在岸邊衝她不停地揮著手。
小船慢慢駛離港口,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慢慢變小直至消失,她心裏忽然湧起一陣不安。
帶著這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李英跑了幾個書店,買了不少資料。又買了幾份征稿的報紙和雜誌,還給桃桃買了幾本早教益智書。一通折騰下來到了下午三點,天忽然就陰了下來。李英沒帶傘又拿著一堆東西,怕一會兒會下雨就急急忙忙往回趕。她在路上奔跑著,背上的書很沉,壓得肩膀生疼。
等她上了回島的船,天空已經陰雲密布,熱鬧紛繁的世界突然沉寂下來,隻聽見低沉的、連續不斷的嗡嗡聲從遠方傳來,像是某種野獸的怒吼,令人毛骨悚然。
李英拎著大包小包奔跑在路上,離家越近,心裏那股不安越發強烈。
等她終於遠遠看見熟悉的小屋時,雨點也落了下來。她加快腳步在雨中衝刺,但越靠近越覺得不對勁。家裏的大門沒關,院裏的衣服也沒收,爐子板凳也還放著。
不對勁……
李英覺得非常古怪,王文文如果沒回來,走的時候也不會不鎖門更不會把爐子板凳就這麼扔在院子裏吧……她越想越心慌,當看到客廳裏的桃桃時,不安到達了頂點。
小家夥滿臉淚痕,一看到她就抱住她的大腿,焦急地指著臥室,嘴裏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李英把東西扔在地上,臥室的門關著,她預感裏麵正發生著不好的事情。外麵電閃雷鳴,就像雷雨裏的那個夜晚。李英讓桃桃躲在櫃子裏,叮囑他不許出來,這才貼著門聽了起來。
她一邊聽,一邊用書店發的會員卡插進門縫裏撬門鎖,這是她從電影裏學來的絕技。
前頭提過,李英很怕廚房,因為有次煤氣泄漏,她被反鎖在家裏。她聞到了奇怪的味道,打開窗不停的哭喊才驚動了隔壁的王文文,他報了警,消防車來拆了窗戶才把她救了出來。從那以後,她學會了撬門鎖,僅限於質量不太好的老式彈簧鎖。
房間裏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你也……不想……你媽在家裏……過不下去吧?”
“你叫啊……沒人會……來救你的!”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這是什麼強製的愛?李英想她該不是走錯了片場吧。
咯噠一聲,彈簧鎖被別開了。李英遲疑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像原身記憶裏撞見的那一幕一樣,兩個男人正在床上,像是正在做著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