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瑤華殿前。
殿內,侍女藍華正端著當歸雞湯。
“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陛下又送來了一碗當歸雞湯。”
沈雎言看著那碗湯,有點反胃。
在他人眼裏,當朝聖上愛沈妃如命,每逢月中和月末,都會命人送來一碗上好的當歸雞湯,給沈妃養身調理。
可在沈雎言眼裏,那碗湯就如同手一般,掐住了沈雎言的喉嚨。
沈雎言沒有說話,隻聽門外傳來一聲通傳。
“陛下駕到。”
一個冷若冰山的男人,斥退了所有宮人,獨身走進她的寢殿。
蕭硯塵邪魅一笑,冷冷道:“愛妃若再不喝,這湯可就要冷了。”
言罷,蕭硯塵一步一步靠近她,直到他用冰冷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眼前這個冷峻的男人,是沈雎言愛了五年的男人。
沈雎言第一次見蕭硯塵,是在一年前的玉侖山。那時正逢大雪,沈雎言在玉侖山采梅,碰到了被人追殺的蕭硯塵,她用身子替他擋下一刀。
沈雎言不知道她救的是當朝最不受寵的三皇子,蕭硯塵也不知道救他的是當朝權臣沈相的女兒。
初見,沈雎言就心悅於他,執意留在他身邊,助他奪得了儲君之位。
冊封東宮太子那天,蕭硯塵牽著沈雎言的手,發誓此生絕不負她。
同年,沈相被群臣彈劾,沈雎言一夜之間家道中落,她在寢宮坐了一整夜,可即便如此蕭硯塵依然沒有舍棄她,三個月後,蕭硯塵就封她做了側妃。
登基後,蕭硯塵卻像換了個人。留給沈雎言的隻有冷眼,而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陸冉,成了蕭硯塵的心尖寵。
蕭硯塵見沈雎言沒有反應,便也不逼她。
“罷了,取刀來。”
片刻,門外的太監快步進了寢殿。
太監遞上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刀,沈雎言沒有接過那把刀,而是不甘地看著蕭硯塵。
“她高居皇後之位,享盡天下榮寵,而我卻隻能做她的血庫?”
蕭硯塵沉思了一會,隨後俯在沈雎言耳邊,說了些什麼,沈雎言默不作聲,眼神頓時呆了幾分。
太監收到了皇帝的旨意,拿起手中的刀,低頭道:“娘娘,得罪了。”
沈雎言一愣,解開衣裙,胸口上是無數道刀痕。
血順著肌膚,流進了玉盞裏。
“硯塵,我不想再當陸冉的血庫了。”
陸冉天生體弱,太醫說,每個月都要以同齡人的血為引,熬成一副藥吃下去,才能徹底治根。
被囚禁的沈雎言,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陸冉的血庫。
蕭硯塵微微皺眉:“朕每月都來看你,這可是冷宮嬪妃都沒有的待遇,此等殊榮,你還不滿足?”
沈雎言笑了,笑得很大聲。正是這一笑徹底激怒了蕭硯塵,他拽過沈雎言的手臂,沉聲道:“你不要忘了,雨露雷霆,皆是君恩。”
沈雎言想掙脫,奈何卻使不上力。
一旁的藍華忽然開了口:“陛下,娘娘此刻倦怠,還請陛下理解。”
“退下。”
藍華有些疑惑,若是以往,陛下取完血後一刻都不願多待,今天卻遲遲不離開。
藍華擔憂地看向沈雎言,直到沈雎言點了點頭,她才退下。
這時,沈雎言衣衫不整地倚在靠桌上。她挑了挑眉,仿佛在問蕭硯塵怎麼還不走。
白雪般的肌膚,沾染著幾分如梅花般的雪。蕭硯塵拂開沈雎言的衣裳,話語裏帶著一絲玩弄。
“你不就想要朕這麼做嗎?”
“我不想要,你走吧。”
蕭硯塵的手沒有停下,伸手就要去解更裏麵的衣裳。
“你知道嗎,每次取完血,我看著你的胸口,就會想起在玉侖山,萬裏雪塵中有一名女子在采梅花,後來梅花落了一地,朕都分不清梅花與血跡了。”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了雪白的肌膚,沈雎言瞬間顫抖了一下,一個巴掌落在了蕭硯塵的臉上。
蕭硯塵揮袖而起,沒有生氣,隻冷冷地飄出了一句話:“嗬,立什麼牌坊。”
沈雎言看著蕭硯塵的背影,嘶啞道:“陛下要處死我麼?”
蕭硯塵停下了腳步,側過頭來。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