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錯看了她(2 / 2)

“師妹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如果不是她想,劉瑾絕不會先死。”

“可是淩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畢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懷信甚至懷疑,把一個人片成這麼多份,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嗎?

明光堅持道:“這世上我知道的,就至少有三人能做到這件事。我師妹是其中一個。邱大人不信,是因為沒見過她刑人的樣子。”

懷信:“你的意思是說……容與姑姑故意……”

有什麼靈感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如果……如果……

那一切都錯了!

現在懷信還不能確認,但是心裏麵藏了事情,他走出房間時一直在埋頭深思。

他讓明光先去用飯,自己則走向了另一個方向。他心裏像是堵了什麼,根本沒有吃東西的欲望。

他往曹安民臥房去,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試圖抓住方才刹那的靈感。

自從曹安民的屍體以及重要的證物都送到府衙,他就把原來守住曹安民院子的人撤走了。現在隻有兩員錦衣衛換班,負責那裏常規的巡視。

剛進了院子,還沒接近臥房,就有個姑娘撞進了懷信的懷裏。

他腳步走得急,又在神遊,錯手沒能扶住她。那姑娘一下子被撞得摔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

懷信慌忙扶她。他剛蹲下,被撞倒的姑娘抬起頭來。懷信看見對方的臉,愣住了。

從院子裏出來的姑娘是遠頌!

正是那晚上,曹安民要秦淮用鞭子折騰的那個小姑娘。

遠頌看見是他,目光也躲閃了一下,沒敢要他扶,慌慌然站起身,行了一禮,就跑開了。

她手裏還提著一隻兩層雙開的漆盒,連摔倒時都記得護在胸前。

懷信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眉頭深鎖。

她怎麼看起來麵色這麼好?

懷信當晚抱她去看郎中時,還以為她至少半個月下不來床呢。

到了臥房門口,懷信一眼就看見當值的錦衣衛趴在外間的圓桌旁睡午覺。

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那位下屬被驚醒,抬頭看見門口站著的懷信,背後冷汗都下來了。

自從曹安民屍體送走,院子裏人被裁撤,剩下的人便以為領了份閑差,可以在這院子裏舒舒服服混日頭。

誰知道今天懷信突然來了。

那錦衣衛刷的一聲站起來,都已經縮著脖子做好被訓斥的準備了。

結果懷信指了指他的嘴角,提醒道:“把嘴上油擦擦。”

下屬更加羞愧,連忙抬起胳膊,胡亂地衣袖擦了擦嘴。

“吃得這麼好呢。”懷信調侃他,又問,“剛才那個小姑娘是給你們送飯的嗎?”

“是是。”他連忙答道,“那位遠頌姑娘從第二天開始就給這院子裏送飯了,當時是給我們整個小隊送。”

“哪個第二天?”

“就是曹公公屍體被發現後的第二天。”

這麼早?!

也就是說從那天開始,遠頌就已經能夠下地了,可她分明被秦淮打得……

懷信眸光一暗。

他忽然想到明光向他提及的“鞭法十二藝”。

難道秦淮真有這種本事,單用鞭子就能讓人短時間內氣息皆無,脈象呈現瀕死的表征?

懷信心中,散落的線索如珍珠一般,即將連綴成串。

唯一缺少的正是中間那條關鍵的引線。

現在看來,殺死曹安民的不是別人,恰是他以為最最不可能的秦淮。

懷信不是沒有考慮這種情況。但顧成璧不信秦淮,他不能不信。他可是親眼看見秦淮走時曹安民還活著的。

懷信忍不住琢磨起秦淮殺人的手法來。

不過更緊迫的是,真正作案的秦淮被他陰差陽錯地送到了顧成璧手裏。假如顧成璧調查中發現蛛絲馬跡,坐實了秦淮的罪名,那他原本的設計就全喂了狗了。

他準備好的嫁禍手段也好,即將被推出來的“真凶”也罷,都將化為虛無的泡影。

懷信早就打定主意忽略掉曹安民身死的真相,難道顧成璧他就在乎真相是什麼嗎?

等秦淮死在刑架上,顧成璧為了掩蓋自己刑訊致死的罪行,難道不會編一份口供、造一些物證去給秦淮定罪嗎?

懷信一直是秦淮不在場的唯一人證,秦淮被定罪,他也逃不了幹係。

他現在還不知道秦淮的具體手法,倘若事發,他根本無從摘清自己通謀的嫌疑。而顧成璧巴不得在口供中把他一起編排進去呢。

這種情況下,小變態絕不能先死嘍。懷信咬牙。

隻要她那邊撐住,撐到懷信安排的“真凶”出場,撐到懷信的故事講完,他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必須要單獨見秦淮一麵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做點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