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棄考的事情,傳出來後,自然少不了一些人的譏笑。
“你看,送到縣城上學,花那麼多錢,還天天寶貝的不得了,最後換來了什麼.”
“是啊,你看你小孩,從小在村裏上學也沒見比誰差,現在孫子都抱倆了。”
“所以說,這人啊就是命,啥爭來爭去的,老天爺早就注定了。”
村裏的聊天中心,鄉親們這樣評價道。
人啊! 總是千種思想碰撞才造就了世界的絢麗多彩。
就像對於孩子教育上;
有人覺得孩子要在各種競爭中成為最優的那個,才有價值。也有人覺得到了一定年齡,盡早結婚生子,傳宗接代才是價值。
我們能去用自己得觀點分辨對錯嗎?顯然不能,否則就是抬杠了。
麥子賣了後,土地需要重新翻耕一遍,以便後麵種植玉米,紅薯,或大豆,這段時間在土地上也沒有那麼多事兒。三姑便在附近幾個鄉鎮的街上照舊擺攤賣衣服補貼家用。
說起三姑擺攤賣衣服也是巧合,三姑剛結婚時,父母都還算年輕,種點兒地,自給自足,操勞家務什麼的都還能自己打理。
後來三姑懷孕後便從南方回了老家,全靠三姑父一人掙錢養家。
三姑父性格木訥,為人老實,外出務工以來一直在南方繡花廠裏,做平車師傅,普通工人收入,拋去開銷,每個月能寄給家裏的自然也少。
三姑就這樣在家裏生了兩個孩子後,便開始在當地做些臨時工補貼家用。
奈何平原鄉村,本就沒有相關產業支持,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也隻有農田而已。因此三姑更多的時候還是在土地裏刨食。
而陽光炙烤的土地上,再水靈的姑娘也經不住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和風吹日曬的辛苦。
因此那本身白嫩水靈的臉上,漸漸變成了黑黃的顏色,額頭眼邊也多出了幾道溝壑。加上村裏也沒什麼值得化妝打扮的場合。就這樣僅幾年時間便從一個婀娜少女便變成了標準的農婦模樣。
也從活潑可愛的清純之美變成了醇厚健康的陽光之美。
畢竟人活一世,雖形象各不相同,但付諸於勞動,積極熱愛生活,自立自強的人都是美好的。
三姑種地之餘,也嚐試去縣裏的飯店做服務員,或是拿一些串珠子的手工活做做。
但做服務員不能三天兩頭請假,來回的路程顛簸對於當時還隻有自行車的三姑來說確實是比較吃力。
而剛上學的孩子,很多事情是老人處理不來的。因此去了個把禮拜,一分錢沒拿到就回來了。
手工活,雖然在家裏就能幹,但是畢竟活少人多,很多農村婦女都會去拿,串好一件,大概也就幾厘錢吧。手快的一天可以幹個十幾二十塊錢,手慢的可能就隻能做幾塊錢了。
小學前,就記得我的母親常常去到隔壁鎮子領這樣的串珠子,包火柴盒,或者貼金箔紙的手工活。
那時也知道了母親做這個是為了掙錢,也很自覺地幫著一起做,有時做錯了,母親會很著急的趕緊修補,畢竟搞壞了人家的貨,是要扣錢的。
這樣,我的記憶中就有了很多和母親,姐姐一起做手工活的場景,是那麼溫馨和諧又懷念。有時是風雨飄搖的午後,有時是大雪覆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