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媛媛的心悸動不已，搖著頭驚歎。“我們也是一隻蚊子吧？太可怕了！”
“現在明白自己是誰了吧？”孫主任嘿嘿笑了笑說道：“不會再發出‘我不知道我是誰’的怨言了吧？嗯？”
“盡管我們小人物不起什麼作用，但是以後別再叫我媛媛幹那種缺德事了！我媛媛也決不幹了！”
“你以為我願意嗎？”孫主任無可奈何地說道：“一隻毛毛蟲，你碰它一下，它首先的反應是掙紮。你以為我舍己為人嗎？不，我首先還是保護自己！”
媛媛無言。媛媛腦袋的思維係統，無法接受如此密集的新信息。
“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也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無法融入。”孫主任開始點第三根香煙。“你剛出來工作，再過一段時間就習慣了，這一個過程有時候會很無奈很氣憤很痛苦。”
也許吧，媛媛想，但確實很不應該嘛。
孫主任從後褲袋抽出一隻信封，推到嬡媛麵前，而後說道：
“老史老板說，本來想請我們倆吃一頓飯，但是他在南京新辦一個大醫院，執照被卡住了，卡住就是要你去疏通，他趕著到衛生部去找人解決，這個時候可能快到北京了。老史老板臨走時給我們一人一隻信封，一樣大小都是五千元。這一份嘛是你媛媛的。”
媛媛笑了。媛媛不知道為什麼笑，嫌太少？不對！媛媛不是天使，媛媛以前也收過紅包，一百元兩百元，最多一次是一位黑黑壯壯剪平頭的煤礦老板，像黑老大，往媛媛白大褂的口袋裏塞了一千元，她至今還能感覺到袋子的沉重。她隻見過小史老板，和吳醫生進進出出的小史老板，還沒有見過老史老板，在媛媛想象中一定也長得像煤礦老板一樣。
“我不能收！”嬡媛把信封推到孫主任麵前。
孫主任很節省似的，用力吸一口煙，“滋滋”一聲燒到過濾嘴了，然後舉著長長一段煙灰尋找煙蒂缸，記起這裏不是他的辦公室沒有煙灰缸，才跑進洗手間。待他坐回原位後，又把信封推回來
，尷尬一笑，說道：
“我估計你可能會這麼說，但是，這錢你不能不收，世界是史老板他們的，我們是在史老板的世界裏混飯吃！這樣吧，我給你想個辦法，你要是真有精神負擔，你就把錢彙到市慈善總會，或者暫時留著，以後遇到實在交不起費用而又很危急的患者，就幫他們一點，救急不救窮！”
“我用這錢請你吃飯！”
媛媛一說完，孫主任就說好好，先自站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