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色的瞳仁看上去比往常要大上一些,大約是映了星光,眼裏頭就散著些暗色的光輝來,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認識傲哥那麼久,似乎一直都隻是她的惹事她在傾訴,卻沒有仔細聽傲哥說過什麼。

說來,隻聽說傲哥三年前建立了河虎幫,將那些流離失所的乞丐們團結起來並安置在斷橋鎮旁,而在那之前傲哥究竟來自何方,關於從前的事傲哥從未提及。

“你叫什麼名字?”董青璿問。

傲哥愣了一下,隨即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進河虎幫那麼久,大家隻稱呼你為傲哥,你總有名字讓那些不願意稱呼你為哥的人來叫喚吧?”

“不願意?”

“沒有……”

“那就沒有必要問。”

“你……”

傲哥幹脆利落地拒絕了她,董青璿胸口湧了一股氣,她放小了聲音。

“我隻是想知道而已。”她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稱呼你原先的名字。”

傲哥看著董青璿,這女人眼中滿是懇切了,大約是夜色的關係,她看上去比往常更清瘦了些。

“我不願意。”他還是吐了幾個字,隨即轉回身。

董青璿失望極了。

“申通說你身子沒什麼大礙。”傲哥又開口了。

“原先就沒什麼大礙。”

董青璿的話回得都沒什麼好氣,而身邊人的問話卻突然停止了,她回頭便發現傲哥正一動不動看著她。

“劉易軒……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他還是開口了,盡管申通早已對他說明這女孩的情況還不錯,但今晚入窗那一刹那,他看她淩亂地被綁在床榻上,床榻褶皺,這女孩衣著也被撕扯得不堪,他明顯覺得自己的心便是真的有了幾分慌亂和怒氣。

他強抑住憤怒才帶她逃出了劉府,那麼多差役在,其間還有些河虎幫的弟兄,他不能感情用事。

可既然知道她沒事,為什麼不能自製地還要去發問呢,況且,她心中裝的本就是他,進河虎幫為的是劉易軒,忘不掉的也是劉易軒。

“沒做什麼。”這句話回答的聲音小多了,董青璿動了動身子。

兩人不再說話了,麵前的河水起了漣漪,鋪著月光波動著便像是一塊銀亮的絲綢,對麵的山脈似乎傳出一兩聲啾鳴了,天還黑著那些鳥兒便也快蘇醒了。

傲哥沒有離開,隻是陪她一直坐著,天空的繁星還像幕布一般閃耀。

“天傲。”身邊的人突然道。

“什麼?”

“天傲。”傲哥很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如果你不想喊我傲哥,就叫我天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