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裏是怎麼了?這是什麼味道?”遙遙呆呆地站在了院子裏。滿院子山西老陳醋的酸烈味道,讓這個吃麵包長大的洋妞渾然不知所措。
曹丕收起煉製好的磁石遊針,看著有些驚惶的遙遙暗自好笑。他故作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感歎道,“好好聞一下,遙遙,這是來自故國味道。”
“酸……酸味?”遙遙捂著鼻子道。
“你難道僅僅聞到了酸味?你沒有感受到這酸味中蘊含的真諦麼?這三千多年曆史的醋香中,三晉之地太行黃河。關漢卿的一曲山西調,多少英雄豪傑,多少才子佳人,俱在其中。如此厚重古樸的曆史滄桑感,你都沒有感受到?”曹丕詫異地道。
“這,我……真沒感覺出來?”遙遙茫然地搖著頭。
“這是文化,小妞。一種一種曆史文化的底蘊。是一種你在大洋彼岸的移民國度裏無法感受的東西。你不是想學習中醫麼?想學中醫,就必須先學中國文化。否則學到的永遠隻是皮毛,難得精髓。”曹丕微笑道。
“哦。”遙遙點點頭,“老板,外麵有人找你。”
“嗯,是什麼人?”曹丕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似乎是一個病人,據說病的很重。”遙遙小聲道。
“病人?”曹丕一皺眉,“他病得很重麼?病得很重就讓他趕緊去醫院啊!”
“啊?”
“遙遙,我不是說過麼?本診所一不收小毛小病,二不收重症病患,隻收疑難雜症。”曹丕搖搖頭道。
“可是他自稱是病得很重,說是非曹丕醫生不能醫治。”遙遙急道。
“啊?還有這種病人?!我到要看看是什麼病人非得要本所長親自出馬。”曹丕一愣,詫異道。
連忙穿過院子來到前麵的診所,隻見一個人就坐在他的辦公桌邊。
這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臉部的輪廓分明,可能是因為臉部線條過於硬朗,使他看起來永遠是板著臉的。隻是擁有這樣一張臉已經足夠獲得大多數女性的青睞。
他坐著的姿勢比一般人站著都挺,腰部像是有東西支撐著一樣,絕不肯有絲毫的弧度。給人的感覺就是刻板而傲氣,極度的傲氣。
這個世界有一些人,他們不需要刻意偽裝,隻是隨隨便便坐在那裏,就能讓人感受到他們的驕傲。這個年輕人無疑就是這樣一種人。
曹丕一看見這個人,就眯起了眼。冷冷地道,“我以為是哪裏來的閑人,原來是你。我還沒過去找你,你倒先找上來了。”
“現在我是病人。”那個英俊的年輕人淡淡地道。“麻煩曹醫生診斷開藥方。”
“症狀?”曹丕冷哼道。
“無聊。”那個年輕人一本正經地道。
“我看你麵色蒼白,指甲蒼白,唇舌色淡,明顯氣血兩虛。”曹丕冷冷地道,“恐怕晚上也盜汗多夢,睡不好吧?虧心事做多了難免是這樣的。給你一貼藥,回去補養心血,益氣安神吧。”
“果然還是那個曹丕。我還以為你已經在這個簡陋的小診所裏磨盡了銳氣。”那個年輕人毫無表情地道。
“你也還是那個趙普,除了一副死人麵孔,還有滿身揮之不去的自大狂味道。”曹丕毫不客氣地回擊道。
“我今天來隻是想看看,你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個被曹丕稱作趙普的年輕人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不過我得承認,你混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的感覺很好。這說明我的確才是最好的醫生。而你,現在甚至連一個醫生都不是,你隻是一個江湖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