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啊啊！”
“來人，快來人！四師兄走火入魔了！”
“別……別過來！救我，救我！”
不覺得叫聲帶著血腥氣自修煉室傳來，淒慘絕望的叫喚。一向幹淨整潔的修煉室外早已血流如注，橫橫豎豎躺著幾具屍體。方才慘叫的那人睜大著雙眼握劍插在地上，似乎是希望有人能聽見聲音趕來救他，那隻血跡斑斑的手竭力向前伸著，“救……救我……”
一柄冷白的劍突然從後方將他的整個胸膛貫穿，他終於還是倒下了。
唐何夕上前一手把劍又拔了出來，劍身上的血順著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銀白色的眸底染上了血色，渾不在意的執劍向外走去。
一路上，他走過的地方，皆是血流成河，而前方他麵臨的還有許多手執長劍的人，害怕卻依舊衝上前攻擊他。
唰！
一劍斬下，又一人倒在血泊之中。
“很好，繼續吧。”唐何夕腦海裏有個聲音這樣說，“把這些一直以來嘲笑你，咒罵你，欺辱你的存在，全都殺掉吧。這才是救贖，才是你應該的結局。”那個聲音蠱惑著，輕笑著，唐何夕不由得提起了劍，輕喃：
“殺……全都……殺掉就好……”
“對，就是這樣。將罪惡交於你手中的劍，斬下去！”
“殺……”唐何夕手中雖然執著劍，身體卻不禁顫抖起來。
罪行的開始是他人對自己的定義，審判的劍卻終究是他斬了下去。明明罪惡之人的結局已成了定局，為何心口還是會隱隱作痛？
痛恨的人已經死了，那還有意義嗎？
“怎麼？難道世界上的人不都是如此？他們用看異類的眼神看著你，用不祥之人的稱呼代替你的名字。這些人全都該死，沒有人可以幸免！”
是麼？是……應該這樣麼？
他眼神放空，視線飄向遠方這麼想著。又有一撥人圍剿他來，他再次抬手揮劍，將眼前那人脖頸劃破，應聲倒地。
“是啊，你看眼前這場景，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嗎？多美的場景，你不是曾經幻想過一次又一次嗎？”
唐何夕眼前縱橫屍體，早已血流成河，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啊，的確。他一直想過血洗日月宮，殺盡日月宮弟子，可真這麼做了，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放過我……”唐何夕顫著聲音，抽泣著，最後大叫質問自己，或者質問其他人，“為什麼？那些混蛋全都去死了，為什麼死了都不放過我？！究竟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啊！！！啊啊啊——”
“何夕！”
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下意識轉身，看到的就是持劍的白水城。還未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衝了過來，將，劍刺入了毫無防備的唐何夕胸口！
不！
唐何夕猛地坐起身子，驚醒後才反應過來，是夢。一切，隻是一場多年前的記憶，循環往複的刺激他的夢而已。
“堂主。”屋外一道叩門聲傳來，來人小心翼翼輕喚。
唐何夕深深呼出一口氣：“進來。”
門開了，一身白色製服的微生知樂進門，道：“堂主，今日日月宮召開招徒大會，您……”又該去晚了。
“行了，我知道。”唐何夕聲音很淡的打斷他，“去練武場一趟吧。”
“是。”
唐何夕輕嘖一聲，讓他出去。
微生知樂放下備好的衣物，便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