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睡眠很淺。
宮遠徵剛離開軟榻,他一隻手就迅速地拽住宮遠徵的胳膊。
宮遠徵回頭看,隻見他帶著一副平日裏從未見過的異樣的表情,嘴角輕微上揚,眼神如同拉絲一般,看得宮遠徵心中泛起波瀾。
“放手。”
“再我陪一會兒。”
宮尚角無恥到直接起來將宮遠徵拽回來,湊到他的耳邊,“你也喜歡,不是嗎?”
宮遠徵臉色僵硬,大量的情緒被刻意壓製,最後隻說:“不過就是睡了一覺。”
“以後還會有很多。”
宮尚角雙手將宮遠徵圈在懷裏,從後麵將下巴抵在他的脖頸間,懶洋洋地閉眼聞著他身上獨有的藥香味。
“我們已經錯過太多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不會放你走了。”
宮遠徵的呼吸越發急促,最後幹脆抓起宮尚角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而後才快速跑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宮尚角像是不知道疼似的,意猶未盡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徵宮還是原來的樣子,清淨冷清,偶爾會看到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下人之間偶爾眼神交流,個個眼神不簡單。
宮尚角無賴地在徵宮住了大半個月,每天鳩占鵲巢,搶宮遠徵的軟榻,又不準他去別的地方睡。
最後,宮尚角受不了了,握著宮尚角的手腕,“你到底想怎樣?”
宮尚角半開玩笑地看著他的眼睛,“和你在一起。”
隻是,即使宮尚角已經這麼放下尊嚴了,宮遠徵也默認了他留在自己房間,可是宮遠徵對他依舊不冷不熱,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一夜一夜的旖旎,如同過往雲煙,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有時候宮尚角也會很挫敗,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他。
直到,他死纏爛打將宮遠徵帶到角宮的院子裏。
裏麵放眼望去一片的玫瑰早已經凋謝了。
冬天的玫瑰被雪蓋得嚴嚴實實,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宮遠徵錯過了花期,錯過了玫瑰盛放似火的燦爛場景。
宮尚角怕又橫生枝節,直接讓他看到了玫瑰最醜的樣子。
宮遠徵望著眼前一切,還有那個落滿雪花的秋千,心裏的防線終於崩塌。
這個男人,在用著曾經傷害自己的方式補償自己。
宮尚角小心地去牽宮遠徵的手,“遠徵,雖然現在你看不到開花,來年這裏一定是整個宮門最好看的地方。”
久久不見宮遠徵給出反應,宮尚角看向他時,還是心跳漏了半拍。
宮遠徵臉上掛著淺淺的淚痕,眼眶還沒紅,淚水就滑落下來。
亦如他曾經委屈時的模樣。
“遠徵......”他心疼地給宮遠徵擦去眼淚,聽著宮遠徵一字一頓地說:“玫瑰帶刺,有罪。”
很多年前的一天,正是他宮尚角親手拔掉了宮遠徵的小玫瑰。
那時宮遠徵年少氣盛,不肯妥協,太過強勢.......
如今,他親耳聽著宮遠徵說這句話,猶如在對曾經的自己處刑,心口疼到快要忘記呼吸。
他給宮遠徵擦眼淚的手一頓,隨即自己的聲音有了些不穩,“帶刺是為了保護自己,有罪的是沒有保護好玫瑰的人。”
話音剛落,濕潤的唇落在宮遠徵的唇上,宮尚角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像是要將他揉碎進入自己的身體。
寒氣縈繞,二人卻覺得異常的熱。
宮尚角一步一步將宮遠徵往回廊深處逼退,最後單手推開房門,進去......
轉角處的婢女睜大了嘴巴,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這一夜,注定無眠。
衣衫褪去,帷幕合上。
...............
“你是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二人麵對麵躺著,宮尚角輕柔地伸手觸碰宮遠徵的臉頰。
後者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你掉下房簷的那一刻。”
.................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宮遠徵刻意湊到宮尚角身邊,咬住他的耳垂。
“大概,你第一次把我堵在房間的時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