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姑作為白羽國的一個女人,如同所有白羽國的女人一樣,廉價、諂媚、毫無尊嚴可言。盡管她是個懂些巫術妖法的媒婆女巫,她還是沒能被嚴肅對待。
龍連安先讓人把她吊起來,後來覺得不是太好看,就把她放了下來。之後,他又命令她麵朝內跪在淩非家門外。礙於過路人的圍觀,又讓人帶她到院子裏,麵朝外跪著。可是,這又有些不妥,這是在人家家裏,就這麼大搖大擺帶一堆人在院子裏等著好麼?龍連安衡量再三,最終決定讓人把磁姑關到一個籠子裏。這樣既不占位置,又可隨時擺出來。
龍連安猜想淩非動了火,事態嚴重,抓緊時間回了趟家。先前派人去請的伯父龍臨風已在他新宅子裏坐著喝茶了。
龍連安三步並兩步,以幾近撲地的動作跪倒在龍臨風身前,痛哭流涕道:“伯父,你一定要救我!”
“安兒,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起來。”
“我怕那個淩非要取我性命啊……”
“男子漢大丈夫,就算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能下跪。不愛惜你的膝蓋也就罷了,怎麼可以不愛惜你的羽毛?”
翅膀及其白羽,是羽民族男性引以為豪的資本,龍連安也不例外。他隻是一時沒了主見,且向來又敬畏這位伯父,一激動,就跪了下去。現在,他拍拍翅膀上的灰,站了起來。
“事情我基本清楚了,就是說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主意,是嗎?”
“是的,是那個磁姑建議的,還說什麼娶大人物生命中最後的精血,不僅可以破除*處*女*落紅的煞氣,還能奠定後嗣的優秀基礎。”
大人物。身為白羽國重要大人物的龍臨風很難不把自己代入。想到剛打過招呼的侄媳婦,他不禁產生了一絲絲的心猿意馬,表現出來的,卻是一聲不屑的鼻哼。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我是傻透了。”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龍臨風給出了他的建議,“既然淩非願意為侄媳婦破身,對你們小兩口不會太計較的,隻要你一口咬定,整個陰謀都是那媒婆主導的就是了。”
龍連安看到了希望,連連點頭。
“我和淩非打交道幾十年了,他的個性我很清楚。自命不凡,剛愎自用。這種人好對付,你服軟,就能輕鬆翻篇。所以你帶著新娘子一起去謝罪。言辭真切點,態度誠懇點,他就不能拿你怎麼樣。”
龍連安深以為然。
“去吧。我太久沒來了,去跟你爸好好喝頓酒。一起等你平安歸來。”
龍連安請龍臨風,本是想請他出馬,求淩非饒過自己。現在,龍臨風這麼指點了,帶上新娘子,壯著膽子也就去了。
……
龍連安夫婦到了淩府家中沒多久,負責盯梢的家丁就人傳人地傳話來說淩非回來了。
“少……少爺,姓淩的回來了,估摸再兩條街就到了。說是凶神惡煞的呢……”
“……他帶了幾個人?”
“人倒是就他一個人。但是!聽說他帶著一堆的家夥回來!”
這時有一個家丁跑進來,離龍連安兩尺遠處撲通跪下。然後又轉向大門外跪著。估計他意識到不妥,就用膝蓋往後退了十幾步,退到龍連安夫婦後麵跪著。
龍連安知道淩非馬上到了,他命人把磁姑帶上來,一麵和他老婆一起跪了下去。
新娘子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她不願意沾著塵土出現在美豔貴公子麵前。可是,她是龍連安的妻子,她隻能服從丈夫的命令。於是,她幹脆以近似匍匐的姿勢,什麼也不看,在靜謐的氛圍下,閉著眼幻想丈夫和她對調了角色,跪在了她麵前。以及,幻想淩非與她再次進行靈肉交融的雲雨之事,隻是,丈夫應該處在什麼位置,啊,不如就讓他在房門外把風吧……
淩非進門看到院子裏黑壓壓的跪著的人,沒有任何驚訝,把累贅的書籍一丟,環視一圈,說:“幹活的,你們都贖完罪了。”
那些纏人的荊棘應身脫落,盡數竄入草木叢中,不見了。得到解脫的眾人大聲感謝。
龍連安的不安上升到了極點。淩非沒有主動理會他,他就主動向淩非請罪:“淩先生,我罪該萬死!我不知道事情會發生到這步田地,今天特帶內子來向您請罪!”
淩非劍眉一挑,坐在大門進來的一堆書籍上,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白皙的額頭頓時紅了一片。他說:“哦?你來向我請罪,請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