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井川的河流依然如故啊。
在朝著河岸的集體宿舍中,住著稅務署長一家。在木材批發商的中庭,一隻有著宛若青玉般羽毛的鸚鵡在啼叫。
“小草君也要成為軍人麼?”從佐世保回來度假的署長的少爺問道。
“我還沒有做好決定。”我答道。
“你想去東京進美術學校學習,對吧?這樣,就能和我一起回東京了。”署長的千金窺視著我的臉色,說道。
“可是,小草君騎馬很厲害,要是成為陸軍大將多好。我也將會成為海軍大將。”署長的少爺說道。
署長的千金別過臉去,“我討厭軍人。美術家多好啊!而且,還可以去巴黎。”署長的千金用向往的眼神盯著河流的方向。河中的河洲閃耀著白色的光芒。我看到了在前段時間的夏祭上出現的車利尼馬戲團留下的痕跡,和塗成白色的椅子的碎木頭倒在砂土上。我想成為藝術家。成為一名藝術家,在陌生的國度漫步,是一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啊!然而,我的父親是不會允許的。
我不要成為一名軍人,即便成為一名馴馬師也好,可以從一個陌生的城鎮走到另一個陌生的城鎮。我的腦海中思考著這些事情,眼睛盯著被遺棄在岸邊的椅子。
“這裏的學習結束後,歡迎你來東京。”署長的千金對我說道。不知為何,心中一動,我想:我一定要去東京。那個人在暑假結束後,便將我畫的鸚鵡的畫像放進小箱子中,回到了東京的女子學校。直至從地方學校畢業,我都一直謹慎地保管著那支那個人離別時送給我的紅色鋼筆。然而,不知在何時,不知為何,它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