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杜仲。”那藥童顯然又被路旁的糖葫蘆吸引了目光,連看都不看李叁叁一眼,眼巴巴的看著那攤子,口水都快要流出來。
李叁叁實在不忍心看著那藥童可憐的神色,正想要從懷中摸出之前叔叔給的銅錢買上一串,卻見幹娘卻先一步走到那攤子前,買了三支分給二人。
那藥童接過糖葫蘆,美美的吃上一顆,頓時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有了吃食,當下也不耽擱,帶著二人向軍營走去。
那藥童剛帶著二人穿過一個巷子,迎麵駛來一輛馬車,巷子本就不寬,三人隻得靠向路邊給馬車讓路。可誰承想,那馬車竟在三人麵前停下,正當李叁叁和幹娘迷惑的時候,車廂轎簾打開,郎中的臉出現在麵前,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二人有些迷惑:“茯苓,你怎麼跑出來了?還穿成這個樣子?”
可那藥童的話卻讓二人更加摸不著頭腦:“爹,這不是想你了嗎,正好這位嬸嬸跟這位姐姐尋你,我就想著帶她們來尋你……”
“茯苓?你不是叫杜仲的嗎?”幹娘有些詫異的看著那孩子。
這時,坐在車轅上趕車的少年開口道:“我才是杜仲,這位是我的師妹,師父的千金,茯苓。”
幹娘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竟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擺了一道,怪不得瞧這孩子有些怪異,沒想到竟是個女娃。
茯苓似是察覺到幹娘的不快,向李叁叁身後躲了一下,戀戀不舍的將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蘆遞出去“嬸嬸別生氣,糖葫蘆給你吃。”
幹娘看著茯苓,這孩子本就生的粉嫩,如今又配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著實讓幹娘這個雄鷹一般的女子也生不起半分氣惱,隻剩下滿滿的愛憐,忍不住掐了掐她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臉,柔聲道:“下次可不準這樣了,今日還好遇到了我們,若是遇到了壞人,還不得讓你爹娘擔心啊。”
“嗯嗯,茯苓記住了,我知道嬸嬸跟姐姐都是好人,才敢跟你們走,若是其他人,我連門都不會給他們開。”茯苓見幹娘沒生氣,縮回舉著的糖葫蘆,咬下一顆,美美的吃著。
“壞人又不會把我是壞人寫在臉上,下次可不能胡鬧了。”李叁叁輕輕拍了拍茯苓的小臉,手感真好,再拍一下。
“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嬸嬸和姐姐不是壞人。”茯苓口中的山楂還沒咽下,說話有些含糊。
郎中從看清二人便一直沒說話,此時突然開口道:“你們是…淩透村李家的?”
幹娘微微對郎中行了一禮:“先生好記性,上次家中事多,怠慢了先生,還請先生莫要介懷。”
郎中擺擺手:“無事,這番來尋我可謂何事?莫非藥備齊了?”
“此次前來拜訪先生,正是為了此事,我們婦道人家對藥物著實不懂,一怕買的藥物不對不合用,讓先生辛苦白費,二怕耽誤了我家叔叔傷情。所以想勞煩先生玉足,幫我們掌掌眼。”幹娘又對著郎中行了個禮。
“這……”郎中有些猶豫,在這個時代,醫是醫,藥是藥,從沒有既做醫生又賣藥的先例,一是出於自身考慮,倘若自己的方子吃死了人,還能推說是藥的問題,同樣的,賣藥的也能推說是方子的問題,這樣一來二去磨得事主沒了耐性,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二是診金是診金,藥錢是藥錢,沒法分賬,倘若診金一兩銀子,可開出來藥才幾個銅板,這一分賬,郎中覺得自己虧了,藥店掌櫃也覺得自己虧了,時間長了也就合夥不下去了。幹娘的主意這是變相的讓自己既行醫又賣藥,若出了意外自己無論如何逃不脫責任。雖然對自己的醫術有自信,可萬事難免一個意外不是。
茯苓瞧出了父親的猶豫,爬上車抱著他的脖子撒嬌道:“爹爹,你就幫嬸嬸和姐姐過去看看吧,她們都是好人,還給茯苓買糖葫蘆吃。”一頓磨蹭,將郎中的後脖領都沾上了糖液。
“好好好,爹跟她們過去看看。”郎中被自家小棉襖一頓磨蹭,感覺骨頭都輕了幾分,小心的護著茯苓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車去,口中忙不迭的答應了。扭頭對著李叁叁母女二人開口道:“上車吧,此處離杏林居還有段路程,咱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