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袂來到他父親的書房,楚廓正在看著下麵收上來的奏折。見是楚袂進來了,放下奏折看著他。
“你要去西北?”楚廓問。
“是的。”楚袂說。
“幾時回?”
“不知道,如果不順利……還請好好照顧我娘。”楚袂低聲說。
“此行凶險?”楚廓看著楚袂。
“是的,九死一生。”楚袂也看著楚廓。
楚廓看著他的兒子,他的兒子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記憶中他找到的小男孩兒了。
“保重!”楚廓的千言萬語就化作兩個字。
“您也是,珍重。朝堂亦是戰場。”楚袂看著他的父親。
雖然把他接回來就沒怎麼管過他,但是他知道,自從他被賣到青樓那次以後,在他身邊伺候的小廝丫鬟還有嬤嬤都被處死了。
他身邊再也沒有人伺候了,但是在暗中卻多了許多人保護他。現在,他身邊的李放和裴謙應該也是他父親的人。
“我會在家等你回來的。去看看你的母親吧。”楚廓看著楚袂,有似乎是欲言又止。
楚袂疑問的看著楚廓。
“我想,為父想,今晚上把你娘親約出來我們一起吃個飯?”楚廓看著楚袂期盼的問。
“約我娘親?吃飯?你?”楚袂看著他的爹笑了起來。他爹的臉卻是鐵青了起來。楚袂又把那嘲笑收起來了。
“好的,爹,我這就去給您約!”楚袂笑著出去了。
把石化中的楚廓扔在了書房內。
“他又叫我爹了?你們聽見了嗎?”楚廓看著楚袂的背影說。
“聽見了主人。少爺又叫您爹了。”兩個黑衣人從屋角走出來。
不一會兒,楚袂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你娘不願意?”楚廓看著楚袂著急的問。
“我娘讓我來約你,讓你晚上去我們小院吃飯。”楚袂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爹。
“是嗎?懷致請我?我得打扮一下,給你娘帶點什麼好呢?你娘喜歡什麼?”楚廓激動的站起來走來走去,嘴裏念念叨叨的。
“我娘沒有什麼喜歡的,記得以前有一塊刻著竹子的玉佩,她挺喜歡的。那時,我們窮的好幾天都沒吃上飯,一個地主看中了那塊玉佩,用銀子買,我娘不賣。後來,讓我丟了,就是在破廟那晚丟了。我娘哭了好幾天。那應該是她喜歡的吧!”楚袂坐在他爹的椅子上說。
“什麼?刻著竹子?竹子是鏤空的?”楚廓問。
“你怎麼知道?被你撿到了?”楚袂問。
“臭小子,那是我給你娘的聘禮!你個敗家子!”楚廓氣的滿臉通紅。雲懷致竟然如此在意那塊玉佩!
當時他身上沒有帶貴重的東西,隻把玉佩摘下來給她,並承諾定要把她救出囚營,娶她。
其實自己騙了她,他已娶妻,怎麼還能在娶她呢?不過,現在上天好像又給他機會了。
楚袂看著自己的父親,就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不禁搖搖頭,這情字,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自己的母親身上的寒毒卻不知能撐到幾時。如果她喜歡父親,他倒是願意做一回月老紅娘。
“爹,你能不能,送給我娘一件紅衣服?小時候我跟她逃難時,遇見過別人成親,娘總是盯著新娘的紅衣服看。現在在府裏,她不能穿紅衣服。可是我見她經常把當年那位夫人送的披風拿出來觀看。那應該是她想要的吧。”
楚袂的一席話無疑是拿了一把鈍刀在楚廓心上來回鋸。紅衣,就是嫁衣!
他當年隨口的承諾,月讓雲懷致等了一輩子。曾經多麼驕傲的女子,卻沒有一場體麵的婚禮。
“唉!會的,我會送給她的。”楚廓看著自己的兒子說。
“好了,我要走了。李放和裴謙已經在外麵等我了。”楚袂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臭小子,我和你娘等你回來過年。”楚廓對著楚袂的背影說。
“知道了。”楚袂說著冷笑一聲。老狐狸,自己去多久都打聽好了,還在那兒裝,恐怕現在去西北的路上都是暗衛了。
“老大,可以出發了。”裴謙和李放帶著三百錦衣衛在相國府門前。
“走了,得趕上年底回來領賞錢。”楚袂笑著上馬。
三百錦衣衛踏塵而去,留下了片片驚鴻。路人見了皆頭低頭恭送。
昏迷了一個多月的連一朝醒來了。連夫人哭著抱住了差點要失去的女兒。
“娘親,別哭了,我又沒事。”連一朝溫順的由母親抱著。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管家,吩咐下去,我們全國所有店鋪的東西今天開始折八分價,慶祝我女兒渡過這一劫。”連坡也是擦著眼淚說。
“對了,還要設粥棚,免費施粥一個月。感謝蒼天啊!”連坡有吩咐道。
“你得感謝那少年,要不是他,我們女兒還能叫你爹嗎?”連夫人看著連老爺說。
“夫人,我聽聞楚相國近些日子在搜羅嫁衣,霞帔,還有時尚的首飾。我今天早晨就差人送去了三套嫁衣霞帔,婚嫁時尚的金銀寶石首飾。”連坡笑著說。
“楚大人。要成親?”連夫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