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誰人不眠。
有了心事的未明草,向誰傾訴。誰和誰站在世界的最高處,呼嘯的永遠席卷他們的顴骨和衣角。剛有一場過雲雨,在他們身後,降下一片糜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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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雨下得更大了。荷嫂走到窗戶前拭幹了地板上濺到的水漬,又起身關嚴了窗戶。
“蘇小姐都已經27歲了,怎麼還未成家?”曹夫人很不懷好意的又將話題轉移到我的感情生活中。曹善予似乎也很感興趣,一手端著杯子,細細的端詳我的神色。
蘇艾生女士突然一下變得很緊張,有意的岔開話題:“曹夫人,看您客氣的,叫蘇文就行了,叫蘇小姐顯得生份了。”對於蘇女士有利可圖的事情上,她一貫是好臉色。
我倚在窗戶邊上,正無趣的用腳劃著地上的水漬,完全沒意識到他們的談話。
“蘇文。”蘇艾生女士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曹夫人問你怎麼還未成家。”說完還眯了眯眼睛以示警告。
我急忙掩飾自己發呆的窘狀說:“因為方叔叔走的時候,曾要我好好的照顧媽媽,所以我就耽誤了。”曹善予滿臉輕浮的笑容,似乎早就預料掉我的回答。
曹夫人也拿起了杯子,半天不說話,隻喝了一口水,又要了一些公司的資料,便要告辭。蘇艾生女士並沒有說話,揚了揚手要我送送他們。荷嫂貼心的拿了兩把傘給我,告訴我要好好表現。我看著她猶豫了半天,才接下傘,隨著曹夫人出了門。
“曹夫人慢走。”我站在車前舉著傘,略顯狼狽的說道。曹夫人回頭看了我一眼,便一頭鑽進車內,一旁舉著傘的曹善予,彎著腰跟司機叮囑了幾聲,又將傘遞給了司機,淋著雨轉身走了回來。
“蘇文小姐,有沒有興趣喝杯咖啡?”曹善予不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鑽到我的傘下麵避著雨。
我趕緊拉開來距離,冷淡的說:“曹少爺真是忙得糊塗了,咖啡這種東西,夜間喝會傷身的。”
“哦?”曹善予一臉的意味深長,還略帶嬉笑的不正經表情。
“你應該要大補,而且蘇艾生女士隻說了讓曹夫人叫我蘇文,還沒帶上曹少爺您吧。”盡管我需要極盡全力的拉攏他、討好他,但我仍然掩飾不了自己的厭惡感。
曹善予突然冷哼了一聲,在我的耳邊小聲的說:“這招叫欲擒故縱嗎?”還未等我發作起來,他就已經拿過我手中的傘,笑著坐上曹夫人的車走了。
降雨的冬季,總會讓一些初次來艾城的人望而卻步,在我眼裏看來,溫度低得駭人的雨水總比那些冰冷的人心要溫暖的多。在這個城市裏,除了我在青澀時期遇到的那個人帶給我的一絲暖意,更多的也是那給人給我的傷害,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些傷害伴隨著他的離開慢慢的消散了,就像冬季裏凍住的雨水,降在地麵的懷抱中,一點一滴的融化成一灘水。
帶著一身的雨水,我疲憊的回到了家裏。客廳明亮的燈光晃得刺眼,蘇艾生女士端著水杯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著我的回來。
“我很失望。”蘇艾生女士托著杯子,眼睛一直直視著前方。
“曹善予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對於自己不想要的結果不會一味的反抗,而是則其反道的順從,逼得另一方提前退出。這麼說來,似乎我做的沒有什麼不妥吧。”站在她側麵的我,自顧自結果荷嫂遞過來的毛巾,擦拭著發梢的水珠。
蘇艾生女士沒有說什麼,隻是將杯子又舉了起來,輕揚起下巴喝水的時候,杯沿的瑪瑙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
“也許你這麼做沒錯,但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你讓我走了你的老路,一條畸形的老路。”我補充說了一句。蘇艾生女士又放下了水杯。
“小姐?”荷嫂一直跟在我身後,看我的臉色稍稍放緩了些,才開口說話:“小姐去看看小木魚嗎,弄不好他還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