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段無根的浮萍,在池塘裏飄搖著,任憑李蓮花隨意擷取,擺弄。
內力終於衝破被封住的穴位,方多病掙脫了束縛,反手製住李蓮花。
雙唇相離,氧氣重新回到胸腔。
\"呼……\"
方多病低低地喘著氣,殘餘的曖昧氣息讓他有點暈暈乎乎的。
\"李蓮花,你到底怎麼了!發什麼瘋……\"
方多病正說著,鎖骨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顯然是因為欲求不滿還反被製住,李蓮花一口咬在他鎖骨上,力道不輕,好不容易將他扯開後,傷處竟隱隱浸了血。
他還敢……咬他??!
方多病這次不敢再放任李蓮花醒著了,一個手刀把他劈暈過去。
他虛虛攬住李蓮花的腰,在水中緩緩挪動,發絲糾纏,水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脫離浮力的一刹那,周圍景物變得天旋地轉,方多病死咬著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與冷靜。
李蓮花無知無覺靠在他頸間,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靜,完全看不出剛才的瘋狂。
步伐曳著水的沉重,留下長長的水痕,一直延伸到客房外。
強撐著將李蓮花安置好,方多病便沒有力氣再換件幹衣,或是洗上一洗了。
被吹開的窗沒有來得及關,風一吹濕衣便泛起陣陣寒意,少年蜷縮起來,似乎還能嗅到鎖骨傷口的血腥味,惹人遐想的紅痕遍布,一碰就密密麻麻地痛。
唇瓣上還殘留著溫度,方多病想喝水,卻發現起不來身,腰又酸又痛……
他腿也軟了。
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委屈得要命,偏偏這委屈還說不出來。
如果他沒去找李蓮花,那他也會像親自己一樣,親別人嗎?
方多病光想想就一陣細思極恐。
早知道如此,他就應該直接把李蓮花綁了扔水裏!
不對。
他好像也舍不得……
亂七八糟的思緒亂竄,少年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翌日。
李蓮花一覺醒來,神精氣爽。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伸個懶腰.大腦先一步反應一一
嘶,他記得昨夜忽覺身體不太對勁,發現用內力壓不下去後便去了後院冷池……
!!!
自己怎麼會在房間!
李蓮花努力回想昨夜發生了什麼,可大腦卻一片空白。
缺失的記憶與如今結合,令他有些不安。
不僅挪了位置,就連衣服也被人換過……
這……
李蓮花按著眉心,太陽穴\"突突\"地跳。
莫不是做了什麼荒唐事,欠下了什麼風流債?
李蓮花呀李蓮花……
你昨晚到底都幹了什麼!!和誰幹的!!如今如何是好!!
他推開門,門口是一臉冷漠如常的笛飛聲。
\"你們師徒兩個還真默契,一個大早上跑了個沒影,另一個現在才起。\"
笛飛聲嘲諷似的開玩笑,隻可惜現在滿腦子疑雲的李蓮花領會不到笛大盟主的幽默感。
正巧老鴇從樓上走過,李蓮花攔住她,彬彬有禮道:\"請問,昨夜可有姑娘或者什麼人上下樓的?\"
老鴇擺手,打了個哈欠:\"昨兒個關門之後姑娘們都被叫去練新歌新舞了,鬧到今早才回來,不在樓裏。\"
她暗暗翻了個白眼,搖著扇子一扭一扭地走過去:\"對了,客官若無事,便將房間讓出來吧,我這廟小,可容不下三尊大佛。\"
言外之意:三個清心寡欲的住店和尚,不嫖就滾,別打擾老娘賺錢!
李蓮花應和一聲,總算鬆下一口氣。
幸好,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指不定是他泡完冷水後自己回來換了衣服,隻是他不記得了。
昨夜應該是那蠱在作祟,想恢複記憶需得趕緊解蠱才行……
李蓮花暗想,轉向笛飛聲。
\"方小寶人呢?\"
李蓮花正問著,轉頭猝不及防在距他幾米遠的地方看到一張戴著麵具,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臉。
此時花樓戲台恰好開場,絲竹之聲入耳,舞台中間的伶人撥弄琵琶,唱著豔歌的腔調纏綿婉轉,如泣如訴,哀哀怨怨。
\"噫一一\"
\"那郎君吻上小娘子,一晚赴巫山,如今轉頭便相忘,抵賴不認賬,再遇上那姑娘一一\"
\"\"你這個登徒子呀一一\"
\"負一一心一一漢一一\"
尾調拖得很長,一連轉了好幾個音,直教人百轉千回。
李蓮花望著方多病。
方多病望著李蓮花。
場麵一時十分尷尬,沒由來的尷尬。
伶人還在唱。
\"負~心~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