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店?\"
老鴇有些震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接過銀元,幹幹巴巴地給了他們三塊牌子:\"上樓左邊三間。\"
三人齊齊嗯了一聲,如出一轍的板正,與周圍的笙歌靡靡格格不入。
\"三個怪人。\"老鴇嘀咕著。
\"不看姑娘不看歌舞,來住店?呿!\"
夜幕漸深,老鴇繼續揮著帕子:\"客官~來玩呀~\"
一一一一一一一
西南一向隻分夏冬,兩段時節,分明昨日太陽還高懸在天上熱辣地炙烤,今夜便引得一陣蕭瑟秋風泠冷,吹來刺骨寒意。
\"呼一一\"
有些老舊的窗被吹開,湧進一股冷風。
方多病半夜驚醒.第一反應便是去看看李蓮花。
走得匆忙,他隻穿了一件雪白的中衣,便慌慌張張走到客房門口。
油燈還未吹,在紙窗上留下搖曳的微光。
\"李蓮花?\"
方多病試探性地叩了叩門,卻無人應答。
輕輕一推,門竟隻是掩著,並未關上。
他跨步走進去,房間內空無一人,枕頭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人呢?
方多病早已被李蓮花從前的數次失蹤嚇得草木皆兵、拿了燈便出門找尋。
穿過黑暗的走道,隨樓梯下到大堂,又沿著路走到後院。
作為本城最大的花樓,單單是繞完整個後院都要頗費些時間。
走到盡頭時,方多病總算停下,原地頓住了腳步。
嘶……
與其說是頓住,倒不如說是不敢上前。
一一後院有一口方池,是由石頭砌成的,方多病之前便有聽人提到過,池裏湧的是冷泉,有客人夏季貪涼,便會在此浸洗。
而如此深夜,池裏竟還有人在泡著,月光襯得水麵波光粼粼。
迷蒙視線間,那人仿若謫仙入塵,引人遐想。
一一是李蓮花。
有了這個認知後.方多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首先想的就是跑。
跑得越遠越好。
而他確實也那麼做了,轉身抬步一氣嗬成,絲滑無比。
剛走了兩步,一陣;冷冽秋風再次吹過,寒得方多病一激靈。
他忽然又有些擔心池中人會泡暈在冷水裏,一整夜要是沒人管,準是會得風寒的。
像是下了決心,方多病猛然回頭,一步跨作三步走。
他來到池邊,試探著拍了拍李蓮花的肩。
\"李蓮花?李蓮花?\"
沒有回答。
還真暈了???
方多病有些無奈地伸手,想把李蓮花撈上來。
衣袖順勢而上滑,肌膚相觸,冰涼的觸感讓他一下子清醒許多。
\"你說說你,身子骨都還沒養好呢,又中了蠱,還大冷天的半夜泡冰水……\"
他憤憤地低聲嘟囔著,忽然感到一陣向下的拉力,猝不及防地跌入水中。
冰涼的水從四麵八方湧來,方多病堪堪穩住身體,抬頭望向\"罪魁禍首。\"
衣衫由於外力拉扯變得有些鬆鬆垮垮,在月光映照下.晶瑩的水珠蜿延,順著一段脆弱的脖頸淌過鎖骨,平添幾分破碎。
李蓮花仍是閉著眼的,要不是他的手緊緊拽著方多病,他幾乎要以為是自己出了幻覺,恍惚跌下水去的。
浸濕的衣裳貼在身上,風一吹透心的涼。
方多病惱怒地瞪著李蓮花,一會兒還是打算認命地把他拉上岸,卻在行動的瞬間愣住。
一一動不了了。
李蓮花這廝什麼時候封了他的穴?!
而眼前的人緩緩睜開眼,眼神迷離。
他向方多病靠近,將他抵到池壁上。
方多病很清楚地看見他的眼尾染了紅。
\"李蓮花你幹什麼……唔……\"
他準備喊,卻猝不及防被李蓮花封住了唇。
手在水中慢慢攀附上方多病的背,挑逗似的順著脊梁向下,滑到腰際。
李蓮花隻覺得自己熱得快瘋了,無意識地朝著唯一的冰涼欺身吻上。
他幾乎掌握了所有的主動權,柔軟的舌撬開少年的唇,唇舌糾纏間源源不斷擢取氧氣,掠奪城池,纏綿而狂熱。
方多病震驚地瞪大了眼,瞳中倒映出李蓮花滿是欲色的眉目。
池壁的石頭很涼,偏偏還有一隻手在水裏亂摸,他想推開,可流逝的氧氣逼得他隻能把全身重量放在位於腰間的手上。
好難受……
李蓮花……到底幾年沒開過葷了……
方多病不自覺想到年幼時,偷偷看見房間裏方尚書同何堂主在親熱,方尚書的動作看著也應該是極輕極柔的……
不像這老狐狸。
親得他腿軟……
眼眶中逐漸湧上生理性的淚水,方多病想憋回去,卻發現根本不受控製,睫羽一顫便凝落到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