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淩蓿下車的時候腿不受控製地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發現連裏衣都不知不覺地被冷汗所浸濕。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淩蓿軟綿綿地攤在躺椅上,思緒卻沒有半點停滯。
君曜天,在懷疑她。
這也難怪,稍微一打聽就可以知道她以前的一切,性格上有這樣大的落差,任誰都會懷疑。何況,在那小院裏,在那大殿上,還有前些天的紫鎏玉,她對他的挑釁可不像是一個備受冷遇的相府小姐幹出來的事。
都怪她自己,以前養成的壞性子要再不改掉,遲早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天君曜天送到她這兒來的東西,大到臥榻桌椅,小至瓜果糕點,各類物事一應俱全。細細想來,這些東西都來自其餘各國,君曜天甚至派人送來一名會唱各地小調的伶人。
他以為她是什麼?敵國派來的尖細?所以用各國的風土人情一再試探。
淩蓿眯了眯眼,好奸詐的人!
若是她表現的對哪一國的物品特別熟悉或在意,君曜天便可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好在自從賜婚過後她一直處於恐慌中,還沒能提起精神來顧周圍的事。這樣想來,相府怕是早已布滿了他的眼線,隻要她稍稍有一點異動,定會命喪九泉。
“他還會怎麼想呢?如果我是他的話……”
房間內回蕩著低低的呢喃聲,淩蓿飛快地思索著。
無論他怎麼調查,淩蓿的身份從未被改變過,隻不過是這具身體換了一個靈魂而已。但,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會再君曜天的考量之中。他卻仍是盯著她不放,這到底是為什麼?
“定南……鎮北……”淩蓿的眼睛猛然間睜開。
這一切,都是墨王給他的。
包括她。
她驀地明白,君曜天,八成是將她當做了墨王的一道眼線,一枚棋子。墨王要收服一個大臣的庶出之女,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而她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任誰也不會太過防備,還能借著賜婚的名義,狠狠給君曜天一個耳光。
淩蓿輕歎一口氣。
“哼,誰會是那種草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