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眼看就到盡頭,亭子裏坐了兩個人,正是墨王和君曜天。
“我今日也是昏了頭,居然對你胡言亂語,”王後抱歉地一笑,“我當日進宮的時候,也與你差不多年紀,所以想起了以前的好些事兒。”
她拉起淩蓿的手,兩人攜手走進了亭子,還未行禮,墨王已經上前虛扶一把:“王後多禮。”
王後柔柔地道:“大王和王爺可是等久了?都是臣妾的不是。”
君曜天拱手行禮:“王嫂多慮。”
王後笑著還禮:“本宮方才已經讓太醫看過蓿妹妹的身子了,王爺這下倒是可以放心了。”
纖細的手忽然被一隻寬厚的手掌握住,淩蓿不禁一縮身子,卻被那人握得更緊。她側過臉,借著劉海兒的遮掩狠狠瞪了君曜天一眼。
墨王並未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吩咐侍女奉上了新供的茶葉,待淩蓿和君曜天坐定,他才又開口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算什麼?
枯坐了許久,淩蓿垂著頭,一遍又一遍地數著杯中漂浮的茶葉。君曜天的知識淵博超出她的想象,從各國政治形勢到風土人情甚至詩詞歌舞,均是信手拈來。她暗地歎氣:這一家子心懷鬼胎的兄弟叔嫂聚會,她一個外人坐這兒幹什麼?
王後親手為君曜天斟滿茶後,笑道:“王爺果真文武雙全,臣妾聽說當今天下還有另外的兩人與王爺齊名,分別是楚國的二公子,天朝上國的丞相大人,真不知道此生有沒有機會見識到他們的風姿。”
“王後博聞。但今日起,原先的天下三傑隻餘兩人了,”墨王低聲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今日楚國公告天下,楚國世子叛變,意圖弑君。是二公子挺身而出將此賊子斬殺,楚王已然氣得一病不起,二公子繼位已是必然之勢。而王弟雖然威名蓋世,”話鋒一轉,墨王直直地盯著君曜天,“但君就是君,而臣,永遠是臣。”
“哦?”王後美眸落在君曜天身上,“陛下,臣妾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後請講。”
“臣妾的胞妹今年正是二八年華,臣妾想,既然這位二公子少年英雄,不如將臣妾胞妹送往楚國,說不定又能像王爺和蓿妹妹一樣,成就一對佳偶。”王後輕言細語,言笑晏晏。
墨王擺擺手:“王後有所不知,這位新任的楚王馬上就要大婚了,迎娶的是楚國應家的掌珠應揚眉。按照往常,是應該送幾個新人充實**,但這位應小姐是出了名跋扈,而且他們自小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何況以應家的權勢,哪一家都不肯在這個時候去……”
哐當——
茶杯墜地的聲音打斷了墨王的話,王後詫異地抬眼看向淩蓿,原本安靜坐在一旁的人、身子突然不停顫抖,掩在長發下的臉一片慘白。
“蓿妹妹這時怎麼了?身子有不好麼?”
君曜天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淩蓿,牽過她的手對墨王道:“怕是她今日太過緊張,才會這般失禮。還請王兄海涵,準臣弟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