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開藥給楊姍後,薑晞琢磨她的病應該好了很多,又提著禮品去看她。
聽到阿姨說楊姍在周爺爺那邊,她又坐車去了周爺爺家。
周家人的別墅離得都不遠,開車十來分鍾就到了。
一進屋,就聽見楊姍跟周爺爺在聊她跟周庭樾的婚事。
看到她來,楊姍笑眯眯地招手:“小晞,我們正在討論你們婚房的布置呢。”
開弓沒有回頭箭。
走到這一步了,薑晞也認定了要嫁給周庭樾。
當初她靠近周庭樾,不就是想要在關鍵時刻,他能幫自己一把嗎?
這麼多年她苦心經營的兩個人的友情,培養出了默契感。
盡管她不說,周庭樾也知道她要做什麼。
他們兩個人的婚房,就定在附近周家的其中一幢別墅。
兩層高。
花園什麼都有。
薑晞瞧楊姍氣色似乎好了很多,不過還是得好好休息,這樣病才能好得快。
“爺爺,阿姨,讓其他人去布置就行,你們別為我跟庭樾的事操心了。”
周爺爺說:“庭樾都安排好了,哪用我們操心。”
楊姍笑著說:“都說結婚有家了,人就會變得成熟。這句話不假。自從庭樾跟你戀愛,比以前靠譜多了,再小的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不讓你操心。”
薑晞低下頭,故意表現出害羞的樣子:“他說,怕我後悔嫁給他,所以什麼都要最好的。”
正聊著,周盛朝進來了。
“爸……小晞也在啊。”
薑晞站起來:“叔叔好。”
周盛朝對她點點頭,讓她繼續坐。
周爺爺板著臉:“你來做什麼?”
周盛朝接過阿姨遞來的水,喝了兩口,當著薑晞的麵說:
“庭樾的婚房,是不是過於鋪張浪費了?”
“地毯手工真絲、家具頂級奢侈品,我就不說了。什麼稀有古玩字畫都往裏麵放,還裝了隱藏監視器,門窗用頂級的防盜玻璃,我看他幹脆把婚房當做博物館好了。”
“喔,對,還有,他還請了十幾名世界級頂尖保鏢,輪班站崗。”
“私人動物園,裏麵養了孔雀、鸚鵡、火烈鳥等等。”
“還在露天泳池旁邊建了個石窟。”
“當年他大哥大嫂結婚,那多低調啊。他這個樣子,讓別人怎麼看他?”
楊姍本來心情很好,周盛朝上來就說那麼掃興的話,她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她怒罵:“你要是閑得沒事做,就去抄佛經,嘴那麼碎,像個男人嗎?”
薑晞低頭,抿唇,憋著笑。
周盛朝在外麵,沒有人不敢給他麵子。
沒想到在家裏,會被楊姍這麼罵。
周盛朝說:“我過來,是想好好跟你說話,不是來吵架的。”
周爺爺明白周盛朝怕周庭均家的有意見。
當年周庭均辦婚禮,婚房也隻是中檔的裝修,婚宴也隻是一般的家宴。
現在周庭樾辦婚禮,都是按照最高規格的來。
周庭均的媳婦肯定會心生不滿,認為周家區別對待。
楊姍不斷撫著心口,讓自己順氣。
她盡量心平氣和地說:
“行,我們就好好說話。我跟你,明媒正娶,民政局領證,庭樾的出生堂堂正正。他一個私生子,我答應周家給他辦婚禮,已經夠寬容大度了。”
“再說了,這些錢就是點小錢,你為了這點小事特地跑過來,你什麼意思?”
“還想讓我兒子降低標準,對標他的婚禮,你的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他配嗎?”
周盛朝黑著臉:“你這叫好好說話?張口閉口一個私生子。他現在是庭樾的哥哥,是進了周家的族譜的……”
楊姍想起自己當年辛苦備孕,每天忍受病痛做各種檢查,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生不出孩子,死心地答應讓周庭均進門,看那對母子慢慢奪走本屬於她的一切。
現在連周庭樾結個婚,也要過來阻撓。
不幫家裏的孩子,反倒一直幫外麵生出來的野孩子。
她恨自己識人不清,嫁給這種負心漢。
恨自己當年不夠果斷一點離婚,每天看周盛朝日夜去陪那對母子,所以自己才會苦了一輩子,連帶著周庭樾也苦了二十多年。
氣湧胸口,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薑晞離得近,及時扶住了往下倒的楊姍。
有的阿姨過來抬楊姍去躺到沙發上,有的阿姨去叫醫生。
周爺爺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指著周盛朝罵道:“周家不缺那點錢。庭樾要是在海上建一棟婚房,你也得給我去打鑽孔灌注樁。”
周盛朝一噎:“爸,他就是這麼被你們慣壞的。”
薑晞看著麵色發紫的楊姍,急忙抓過楊姍的手腕把脈。
難道書裏寫的藥方不對?
不然怎麼會暈倒?
探出楊姍隻是心跳有點快,身體似乎比前一次把脈的時候要好,她稍稍鬆了口氣。
醫生很快過來,薑晞站到後麵。
醫生叫高望,專門幫周爺爺看病的,從周爺爺在部隊的時候,就跟著周爺爺,對周爺爺十分忠心。
高望往楊姍嘴裏喂了勺紅參茶,不一會兒,楊姍就醒來了。
看到旁邊圍了一幫人,楊姍有氣無力地說:“我,我這是怎麼了?”
高望給楊姍把了脈,詢問楊姍最近的病況,又讓阿姨把楊姍吃過的藥方拿來給他看看。
阿姨就把最近幾個月楊姍服用過的藥方,都給了高望。
高望一張張藥方地查看,然後拿出一張藥方出來,問道:“這張藥方,是誰開的?”
阿姨看了眼,說:“是大小姐開的。”
高望看向薑晞:“我知道大小姐是個厲害的設計師,沒想到還是個懂醫術的。”
“在懷城的時候,我跟一位老中醫學過醫術。”
高望點點頭,也沒過多往下問,轉而對楊姍說:“太太,您是氣血攻心,所以暈倒了。以後最好少生氣,也少操勞,好好休息。我給你開個藥方,三天後,我再幫你診脈。”
楊姍倚靠在抱枕上,憤怒地瞪著周盛朝:“我這個身體啊,都是被他給氣的。除了新婚那天是高興的,剩下的日子,就是互相折磨。”
周盛朝瞧楊姍麵色蒼白,虛弱無力,心底也有些過意不去,不打算跟楊姍置氣。
“你就是容易多想。小小一件事,被你拿放大鏡挑骨頭。庭樾的婚事,都隨便你,我不說了。”
高望吩咐阿姨去煎藥,見周盛朝出去,也跟著出去。
“周總,我有件事跟你彙報。”
周盛朝停下腳步:“什麼事?”
高望說:“這件事也得讓老爺子知道。”
周爺爺的書房裏。
周盛朝焦急地說:“高醫生,你欲言又止,不能當著太太的麵說,難道太太病重了?”
高望說:“太太確實是病重。”
周盛朝一驚,想到楊姍為了懷上孩子,把身體搞垮了。後來生下周庭樾,更是病懨懨的。
以為楊姍病入膏肓,心中不由一緊,顫聲說:“太太還有多少日子。”
高望問道:“太太是不是長年累月吃藥,卻不見好轉?”
周盛朝說:“為了她的身體,請過不少名醫,都不見好。”
高望說:“我把太太這半年的藥方都看過一遍,發現了個問題。”
周盛朝說:“什麼問題?”
“這個藥方沒什麼問題,問題出自在量。那些藥方,量少可以溫補,量正好合適可以治病。而太太吃的量屬於多的,會讓她越吃身體越虧損。”
啪!周盛朝猛地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