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響,一張亮麗的臉龐刺得他睜不開眼。
“明月,是你?”他半是驚訝,半是驚喜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怎麼,難道我就不能來麼?”劉明月反問道。
“哪裏哪裏,快點進來吧。”
劉明月的身影在老屋浮動著,又牽得趙德厚心旌搖蕩,他的心境不再枯如古井,突然間就湧出了奔騰的浪花。
人啊人,可真是一個反反複複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物啊!
每一個毛細血管仿佛都冒出一股力量,趙德厚覺得全身是勁,抱著劉明月就往床鋪那邊走。
他將她放在床上,象個毛頭小夥般猴急猴急地就去掀解她的衣褲。這次,一向溫順的劉明月卻堅決地止住了趙德厚的動作。
他不解地望著她。
劉明月搖著腦袋說:“不能來了!”
趙德厚並不怎麼在意,還以為是她的經期來了,就說:“什麼時候來的?”
“都快兩個月了。”劉明月回答。
“什麼?”趙德厚聞言,不禁大吃一驚,“兩個月了?什麼東西兩個月了?”
這時,劉明月指指肚子,頗有幾分自豪地說道:“你的兒子,俺肚裏懷上了你的兒子,都快兩個月了呢!”
“這是真的?”趙德厚仿佛在聽她講述著一個陌生人的事情。
劉明月嬌嗔而嫵媚地一笑說:“不真(蒸)的,難道還煮的不成?上月沒來例假,俺還有點拿不準;這月又沒來,盡想吃酸的,一天到晚吐個不休,肚裏好象也有了動靜,還真是那麼回事呢!老趙,俺敢擔保,這回肯定又是一個兒子,就跟俺上回懷果果的感覺一模一樣呢。”
劉明月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地絮叨著,趙德厚似乎半句也沒聽進去,隻是一個勁地喃喃說道:“兒子?又是一個兒子?俺的兒子?這怎麼可能呢?俺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這怎麼可能呢?……”
劉明月說:“莫說六十多歲,有些七、八十歲的老人,都有生育能力呢!”
“難道說還真是我的兒子不成?”
劉明月一聽此言,馬上騰地從床上蹦了起來:“老趙,你這是什麼話?不你的兒子,難道說還是我劉明月跟別個懷上的?你……你……你把我看成是什麼人了?”
趙德厚一見劉明月生氣,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馬上解釋道:“明月,別生氣,你聽我說,我不是懷疑你,而是……而是說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家夥了,居然還有這種本事,我……我……”
“你怎麼樣?”
“我心裏感到蠻高興呢,嘿嘿,沒想到自己老得不成樣子了,還有這樣的本事,可真是太好笑了。”
“隻要你高興就好,那俺就更要把他生下來了。”
“什麼?明月你說什麼?生下來?你是說要把你肚裏的孩子生下來?”“是的,我就是要把他生下來!”劉明月肯定而大聲地說道,“俺懷一個兒子不容易,過去丟了一個果果,這回呀,無論如何也要把他養大養好,讓他跟你的大兒子趙訓文那樣,成為國家的有用人才。”
趙德厚聽著劉明月的傾訴,好象在聽著一個當代阿拉伯的新天方夜譚故事,他大幅度地搖了搖頭,態度堅決地說道:“明月,這不可能!我的意思是說,孩子不能生下來,無論如何也不能生下來,得想辦法把他打下來才是!”
劉明月瞪大雙眼,不認識似地望著他。
趙德厚望著她的神情,隻得一個勁地勸慰、解釋說:“明月,你莫生氣,聽我慢慢地說吧。這孩子要是生下來了,俺這老臉往哪兒擱呀?你還要不要我在村裏做人呀?我怎麼跟一群兒女交待呢?你可要知道,我的幾個孫兒孫女都要比他大呀,這個兒子生下來後位置該怎樣擺?還有,現在村裏的計劃生育抓得緊,生小孩也要指標,咱哪來的什麼指標?那不得罰款?這兒子一生下來不就成了一個黑戶口?明月,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我真是感到奇怪,你腦裏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明月,俺就求求你了,這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生下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