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他們的關係就此了斷,他更希望她早日嫁人,找到一個理想的歸宿,成立一個美滿的家庭。可是,他又害怕失去她,夢中常常與她相會,還會不知不覺地獨自一人叫出她的名字。在這風燭殘年的黃昏暮景,他還有什麼牽掛與指望?子女們飛的飛走了,成的成家了,都有了自己的事業,都過得有滋有味,以前還係掛著如何報複錢先明,現在錢先明也跨台了,兒子訓武順順當當地接下了他的班,他真是半點牽掛都沒有了。他隻想著自己吃好點、穿好點,好好地養老、好好地享幾天清福就是了。如果說他心有所係的話,唯一的就是劉明月了。他想她、戀她,恨不得馬上跑到她那間空屋去約會敘舊。有時,他真想心一橫,就跟劉明月說的那樣,跑到鎮上去打一個結婚證,兩人堂而皇之地住在一起。可是,他不能夠!他是一個老支書,是新支書的父親,是一個六十多歲兒孫滿堂的老人,他再也不能製造一些新的醜聞了。
他忍著,常常獨自一人淚流滿麵。他不知怎麼變得越來越傷感了,也許是當支書時太過鐵心的緣故,現在心裏就冒出了太多太多的柔情讓他來補償補償吧!
趙德厚就在這樣一種平靜的無望與傷感中一點一點地打發著暮年的時光。
可是,等到趙訓武參加清明鎮組織的考察團離開楚莊村的當晚,他的心底又掀起了一股難以抑製的情感風暴,他想劉明月,實在是太想太想了。他那被自己強行抽幹的枯井中又汩汩湧出了泉水,一會兒就蓄得滿滿的,還卷著一股浪花。
他憋不住了,象以前那樣,溜出屋門,借著夜色的掩護,又一次來到了劉明月那棟空屋前。
屋裏還亮著燈光,他“篤篤篤”地敲響了房門。
“誰?”屋內傳出一聲凜凜的喝問。
趙德厚沒有回答,隻是一個勁地將門敲響。
“是誰在外頭搗亂?再不滾開,我可就要大聲嚷嚷叫人了!”不錯,正是劉明月的聲音,柔弱中透出一股剛強。常言道,寡婦門前是非多,她獨自一人住在一邊,肯定有不少無賴前來糾纏,如果不嚴厲地對付他們,就會得不到半點清靜。
趙德厚擔心劉明月誤會,馬上將嘴湊在門縫,低沉地叫道:“明月,是我呀明月,你連俺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這時,屋內什麼東西被碰倒,“砰”地發出一聲響。很快地,劉明月就來到門邊,“吱呀”一下抽開了門栓。
趙德厚身子熟練地一閃,就鑽了進去,馬上返身將門栓嚴。
他還來不及說話,劉明月一張寬厚、嬌柔的嘴唇就印在了他的臉上。
“我知道你會來的,老趙,俺心裏等著,一直在等著呢!”劉明月激動地說。
他瘋狂地吻著她,全身顫抖著,恨不能一口將劉明月給吞進肚裏。“明月,明月,俺想你,天天都在想你啊!”說著說著,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勁,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就往內屋走。
他真點迫不及待了。
直到喘籲籲地幹完了那事,兩人才平靜下來。
他們仍舍不得分開,生怕一鬆手對方就會飛遠似的,就那麼躺在被子裏頭相擁相偎,緊緊地纏繞在一起。
“明月,俺真的離不開你呀,這輩子,你就是我唯一的牽掛了。”趙德厚說。
劉明月道:“我也是,俺早就跟你說過,這輩子,就是你的人了。真正地愛上一個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哪個要俺愛上你,愛得巴肝巴肺的呢?隻要真正地愛著,年齡、地位、錢財……一切的一切,都算不了什麼,再大的障礙也可克服,就是死,也是值得的!”
“明月,俺沒有這多的理論,隻是愛著,真心實意地愛著,專心專意地愛著,這就夠了。”趙德厚說得情真意切,“愛一個人真是一件美好的事兒,俺這輩子還從沒這樣地愛過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