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1 / 2)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打手們聞言,一個個直往屋裏衝。

水狗急了,順手抓起門前的一把鏽鐵鍬,兩眼發紅、威風凜凜地站在大門口,扯長聲音尖叫道:“哪個過來,老子就砍死他!”一邊叫,一邊將鐵鍬上下舞動著。

四個打手也算得上一些典型的亡命之徒了,他們並不為水狗的狂暴所懼,而是一步步地向前逼進。

水狗發瘋似地舞動鐵鍬,越舞越快。

突然,一個打手抄著牆角的一條櫟木扁擔,覷準舞動的鐵鍬,使勁迎了上去。“砰”地一聲響,水狗隻覺得虎口一震,手一鬆,“當啷”一聲響,鐵鍬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

旁邊的另一打手一躍而上,撲向水狗,隻一旋,就將他的兩隻胳膊扭在身後。

水狗一邊掙紮,一邊破口大罵:“狗日的錢先明,你他娘的真是一個地主狗崽子,你這個狗日的小人得誌說話不算數,你吃了老子的老母雞喝了咱家的‘黃山大曲’抽了俺的精品‘白沙’煙,可你翻臉就不認人比一個混帳無賴還不如……”

水狗不罵則已,這一罵,猶如火上澆油,錢先明頓時氣歪了臉,怎麼也克製不住自己了,頭腦一熱,衝上去對準水狗的嘴巴、臉麵劈頭蓋腦地就是一頓狠抽猛打。

水狗的雙臂被一個打手反剪著無法反抗,隻得任憑錢先明左一下右一下地抽來打去。可他不服氣,雙腳跳動著,身子掙紮著,不屈不撓地大罵不已。

其他的三個打手已進了屋,將穀子往籮筐裏撮,裝得滿滿的直往外挑。水狗的婆娘哪裏見過這等場麵,早已嚇得哆哆嗦嗦全身篩糠,話也說不清楚了,一步一挪地移到錢先明身邊告饒。

錢先明指著水狗說:“隻要他不罵我了,俺就饒他。”

婆娘道:“水狗,你就不能閉上你的一張癟嘴嗎?”

水狗看了她一眼,並不回答。

“好漢不吃眼前虧,你罵個屁,你再罵,提留款子還是要交的!”

水狗聽婆娘這麼一說,偏著個腦袋想了想,也就閉住嘴,不再言聲了。

錢先明見狀,馬上發話,命那打手放開了反扭著兩隻胳臂。

頓時,水狗隻覺得全身發軟,身子往下一順溜,屁股就坐在了地下。他摸摸打腫的嘴巴,“吭吭”地咳了兩聲,用力一吐,就噴出了一顆打掉的牙齒和一口粘乎乎的鮮血。突然,他“哇”地一聲大叫,用力拍打著地麵,竟象個小孩般地嚎啕大哭起來。他一邊抹淚一邊哀哀地斷斷續續地哭道:“錢先明呀錢先明……你個狗日的錢先明你要不得好……好死的啊……我一定要告你就是拆屋賣也要告你……老子一定要告倒你……老子……老子要是不告你就不是人……俺水狗……水狗就不是娘養的……”

這日中午,趙訓文正在家裏吃午飯,臥室內突然響起了一陣“嘟——嘟——”的電話鈴聲。他端著飯碗趕進臥室,筷子朝飯碗裏一插,右手抓起話筒,剛剛“喂”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得對方喘籲籲、急促促地叫道:“哥哥嗎?我是老二訓武,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錢先明這回栽了,可是徹底地栽了!”

“是嗎?”趙訓文乍聽這一消息,既覺意外,也感興奮,他雖然不想在趙、錢兩家的恩怨間推波助瀾,但畢竟錢先明派人捉他父親的奸,趁人之危爬上支書位置,手段耍得太不正道了,心底免不了懷有幾分怨憤。“老二,別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慢慢地說吧。”他一邊咀嚼嘴裏的剩飯剩菜,一邊傾聽趙訓武的敘說。

趙訓武道:“我不急,隻是心裏太高興了,我打電話就是專門來跟你講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