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奧普利的手勢越做越多,原本圍在她身邊的那幾個保鏢漸漸散開,轉而向鄒鬱所在的方向圍攏。
然而還不待鄒鬱有所動作,周建平就拍了拍身邊青年的肩膀,然後對著他說道:“去吧,吉安。”
鄒鬱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了一瞬間的恍惚,然而還不待她說些什麼,便見吉安高高躍起,直接跳到一個保鏢的身上。
然後就聽到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那名被吉安壓在身上的保鏢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一開場便折了一名隊友,然而剩下的五名保鏢臉上卻看不到一點畏懼的神色。
他們雖然看起來與現在的普通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本質上卻是天壤之別。
現在社會中的人類受到來自各方的約束,在行事之中,都會默默地遵守一些諸如法律或者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
而奧普利所帶來的這些保鏢和吉安,則更像是一群野獸,他們遵從自己的內心,依照本能行事。
因此在這番打鬥中,他們毫不顧忌對方的性命,從不留手,招招見血。
不過好在吉安憑借一己之力對抗五人也不落下風。
“他就是你日記中提到的那個吉安嗎?”鄒鬱見麵前的情勢緩和,於是心裏也放鬆了下來。她扭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周建平沒有回話,隻是沉默著點了點頭,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正在打鬥的吉安,麵上有些許擔憂的神色。
“我記得你在日記裏寫過,他的故鄉在中國,難道他和場上這些人…也是克隆人?”鄒鬱想到某些東西,有些震驚地問道。
站在她身邊的陳希似乎也被她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連握著她的手都緊了幾分。
“算也不算。你們還記得藥廠之下的那些骸骨嗎?”周建平的眼睛緊緊盯著戰局,頭也不回地問道。
“骸骨?那些骸骨和眼前這些…人…有關?”陳希喃喃開口。
他本不想稱呼眼前這些正在打鬥的生物為人,因為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過凶殘。
這些生物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更像是沒有規則束縛的原始凶獸。
他們的打鬥雖然也如同人類一般用拳、用掌、用腿,但用的更多的是嘴,或者說是牙齒。
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遵循最古老的本性,毫無技巧可言。
他們凶狠地互相撕咬,於是場上碎肉橫飛。
陳希實在是很難把他們同現在被社會規則所馴服了的人聯想到一起,可是一時間他又想不到更好的稱呼。
“那些屍體,其實原本不是骸骨的樣子。老陳當初在礦坑中發現的也不是一具屍體,這一點,我確實騙了你們。”
此刻,吉安正騎在一名保鏢的肩上,他低下頭去,麵色猙獰地一口咬在了那名保鏢的脖頸處,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塊肉,頓時間,鮮血飛濺,這名保鏢眼看便是活不成了。
此刻,奧普利所帶來的六名保鏢中隻有三人還站在場上。
周建平眼見這副場景,心裏的擔憂稍稍放下了些,於是他便回過頭去給鄒鬱和陳希講述當年發生的事。
多利由於並不擁有這些記憶,因此也頗為感興趣地湊了過來。
所以也就無人發覺,被遺忘在一旁的奧普利,偷偷地後退了幾步,然後拔掉了一排冷櫃的插座。
“當年那場礦難是真的,連續幾天不斷的大雨導致了礦井滲水,嚴重地損壞了那裏麵的結構,所以導致其中的一處礦道崩塌,露出了底下的東西。
這些年來我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想,如果那次的崩塌晚一點,或者那次老陳沒有下礦,我們如今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那底下到底是有什麼東西?”陳希見周叔提起自己的父親,突然便有些急切地問道。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改變了自己和鄒鬱這兩家人的命運。
“你們見過博物館中那種複原出來的人祭坑嗎?老陳發現的便是這樣一處地方。隻不過那個坑裏麵的‘人’和我們現在所說的人,有所不同。”
陳希想起那些骸骨的模樣,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老陳當即便意識到這是一個發財的機會,隻不過那時候形勢危急,他隻能把最小的一具屍體裝在衣服裏帶了出來。我們想了很多方法去阻止這具屍體腐爛,最後還是老陳想到以前家裏做藥酒的情景,於是拿出了他私藏的高度白酒,將這具小人放入其中。”
鄒鬱和陳希聽了周建平的話,喉嚨不約而同地癢了下。
然而周建平此刻卻沒再顧及他們倆的感受,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後來雨停了,礦上卻因為上次塌陷的事情一直沒有複工,於是我和老陳便趁著夜深人靜大家都熟睡的時候,一人冒著風險下礦,一人在上邊幫忙,陸陸續續地把大部分屍體都運了上來。甚至為了防止別人懷疑,他白天還要在宿舍裏裝病。”
鄒鬱和陳希聽的有些目瞪口呆。
“那你們是怎麼不讓別人發現這些屍體的?而且在那種天氣下,這些屍體難道不會腐爛散發出氣味嗎?”
“我們確實沒有辦法處理這麼多的屍體,因此我和老陳隻撿了那些巴掌大小的屍體泡在了酒裏,其餘的就隻能隨手埋在離礦上不遠的荒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