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大年三十
“小王哥，你幫我把那個燈籠和對聯拿過來。對了還有那個漿糊”
“來嘍。”葉楠左右拎著江湖，右手拿著燈籠和對聯。
“小兄弟，你個子高，來我和小月扶著梯子，你幫忙給這倆紅燈籠掛到咱店門口，過年也顯得喜慶。”
“許大哥，小月。你們可一定要扶好梯子啊，我家就我這一個獨苗，還指望我傳宗接代”王葉楠顫巍巍的將燈籠掛在勾上。
“小王哥。你慢點啊，我怎麼感覺你腿在篩糠？”小月坐在輪椅上，緊張的扶著梯子。
“兄弟，才3米不到。不用搞的那麼嚇人”許陽山笑著說
“往左一點小王哥，另外那個往右一點。哎，掛歪了。”
“歪了就歪了吧。”王葉楠顫抖著雙腿從梯子上下來，“我恐高，就這樣挺好的，歪好歪好”
“沒嚇尿了吧你”小月捂著嘴笑著看著葉楠的褲子。
“小兄弟幹啥都行，就是膽子太小。大老爺們，砍頭碗大個疤，怕啥？掛個燈籠看把你嚇的”
“大哥。恐高症你沒得過你不懂”葉楠苦著臉答道。”
“哈哈。可以可以。小兄弟，趕緊喝點水休息一下。今天是大年二十九。下午還有一單外賣，你快送快回。我和小月在店裏包餃子。你送完趕緊回來，咱們晚上吃餃子，吃火鍋，看春晚，辭舊迎新！哈哈”
“小王哥，外麵雪下的大。路上騎慢點，注意安全啊。”小月搖著輪椅，不放心的跟出來
“好嘞，放心吧”接過外賣。葉楠發動了摩托車。“嗬，雪下的真夠大的，看著陰霾的天空和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葉楠皺了皺眉頭。
“早去早回啊小兄弟，路上慢點,不用急，保證安全”
“好嘞，你們回去吧，外麵冷”戴好頭盔，葉楠慢慢的擰動了油門。
路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輪胎，下午5點多，天已經差不多完全黑了。葉楠抓緊車把，晃晃悠悠的騎行在結冰的路麵上。
“大過年的下雪送外賣，恐怕也隻有我一個這麼熱愛工作了的吧。我這回去是不是要給許哥申請一下三倍工資？不過話又說回來來，許哥對我也真不薄。自打我開始送外賣之後，每個月的工資都是8000朝上。即便一天就送那麼一兩單。。。有一兩個月，許哥甚至還給了我過萬的薪水。許哥其實人不錯，有時候別看那麼凶。估計是屬於鐵漢柔情那一號的。大老爺們嘛，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也正常。”
“就這麼好好的幹吧。不知不覺，算起來在許哥這裏也快2年了。慧慧和陳思思都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自己找個能養活自己的營生，讓自己每天處於忙碌之中，也就不會想那麼多。心也就不累了。就不疼了。許多事，也就南柯一夢，理所當然也就忘了。”
風雪加大。氣溫驟然下降。路上的能見度急劇降低。路麵的積雪被車輛壓過之後形成了一半是冰層，一半是雪粉的組合。葉楠的摩托車一米三滑，行駛也越來越困難。刺骨的寒風透過縫隙鑽入頭盔，在盔鏡麵上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霧蒙蒙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了。葉楠隻能一隻手擰著油門，另一隻手不停的擦拭著頭盔上影響視野的水汽。
“媽的，這個水霧”葉楠心裏咒罵著，狠狠的擦拭著頭盔的擋風鏡麵。與其這樣，還不如不戴了。葉楠費勁的摘掉頭盔。忽然。對麵一陣刺眼的遠光直射向葉楠的眼睛。伴隨而來的則是對向車輛的輪胎抱死打滑失控。車輛橫著高速向葉楠撞來。
“我尼瑪。。。”眼看著撞擊即將發生。葉楠毫不猶豫跳下車，滾落在路邊的排水溝裏。對向車輛在快要撞擊到葉楠摩托車的時候，猛的打了一下方向盤，車輛在結冰的路麵上360度畫了個圈，緩緩停下。
“師傅，對不起，對不起啊。沒傷著吧。”小汽車上的女司機打開車門，一步三滑，慌裏慌張的跑到葉楠身邊，拚命的搖晃著他的胳膊。
“你他媽這是把車當冰壺開呢？？”葉楠連驚帶嚇一肚子氣，破口大罵。
“真對不起師傅。路麵結冰太滑了，實在控製不住，太對不起了。人有事沒？需不需要去醫院”
“你這是涉嫌故意殺人！”葉楠不依不饒。
“對不起師傅，我駕照還在實習期。我錯了，不該下雪天開那麼快還開遠光。我再也不當遠光狗。。。”女司機哭的梨花帶雨。
葉楠仔細檢查了自己一下，確認不缺胳膊不少腿之後。長舒了口氣。
“沒事沒事，你走吧。”葉楠鬱悶的擺擺手。“我沒事。命大”
小車女司機千恩萬謝的走了。葉楠將摩托車扶起支好。
“外賣呢？”葉楠環顧四周。終於在一棵樹下看到了被甩出來的餐盒。由於摔出來的力道過大，盒蓋上的密封簽已經摔開，盒蓋被摔開了一半。
“完了，麵要撒了”葉楠慌亂中拿起餐盒，頓時愣住了。餐盒裏的麵並沒有撒出來。換句話說，盒子裏除了半塊加熱的磚頭和兩疊鈔票之外。其餘並無他物。
“這。。。這是。”拿著餐盒裏的還有餘溫的半塊磚頭。看著靜靜躺在盒子裏的兩疊百元大鈔，葉楠有些不知所措。
“弄錯了吧。。。不是麵麼？”葉楠一屁股坐在地上。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腦子裏忽然閃出一些細節。這麼久以來。許陽山讓自己送外賣。基本上目的地都是偏遠山區，郊區。路麵崎嶇不平。經常是把王葉楠顛的腰酸背痛屁股痛。而即便是在這種路麵上，每次餐盒裏的麵湯竟一滴都沒有灑出來。而每次送到之後。客戶也都是轉身進屋。一兩分鍾之後拿著用蛇皮袋包裹好的餐盒交給自己。這些盒子有大，有小，有輕，有重。但無一例外。盒子裏都裝著東西。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看看裏麵是什麼。隻是隱約的聽見有一些盒子裏麵有金屬碰撞的聲音。裏麵會是什麼呢？”
“難道我之前每次送的都不是外賣？？可是每次拿餐盒的時候都沉甸甸的，而且甚至還有點燙手。難。。。難道是這種加熱過的磚頭”葉楠睜大了眼睛。可是許哥為什麼說是要讓我以“外賣”的形式去送這些東西呢？送這些東西是為了做什麼，拿回來的那些有大有小有輕有重的，被蛇皮袋包裹著的盒子裏麵又是什麼呢？第一次送貨遇到的那個光頭客戶也似乎警告過，不該問的別問。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一連串的問題在王葉楠的腦海中不停的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