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知好歹!趕快給本公主我認錯,你這個有人生、沒人管的爛貨!”走廊盡頭,張梓涵帶著一群人團團圍住杜若溪,把她的退路也牢牢堵死。
“就是就是!不要給臉不要臉。”眾人跟著起哄。
張梓涵是同班出了名的小公主。
人前,她會裝出乖巧溫順、人畜無害的模樣。
但人後,她卻依仗自己家的權勢,看誰不爽就打壓誰、侮辱誰。
此時,她已換上另一副囂張麵孔,咄咄逼人。
杜若溪早就被盯上。隻因為她的糟糕家境:
媽媽是個殘疾人,常年癱瘓在床;爸爸則是個酒鬼,喝多了,對她非打既罵。
除了外婆,沒有人會關心她、疼愛她。
學校裏,幾乎同學們都知道她的情況,少年的惡意在任意滋長著。她們知道沒有人幫忙,更加肆無忌憚地霸淩她。
杜若溪低著頭,眼鏡已被她們踩成碎片。
她的拳頭緊緊攥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她強忍住抬起了頭、噙住不讓它們往下滴。
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憑什麼要忍受她們的踐踏和欺淩?
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無法選擇的出身嗎?
“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傳出去,小心我打爛你的臉!”
張梓涵一把抓住杜若溪的頭發,將保溫杯裏的水、全都潑在她的頭上。 不久才接來的水滾燙,就這樣沿著發絲,滴滴答答沿著臉頰往下淌著。
臉被開水燙到,杜若溪疼得慘叫。狼狽到無以複加!
那群人卻各個笑得開心。
張梓涵拎起自己的琴,拍打著她清秀的臉,又突然停下,手指/緊緊地捏住她的下巴,一頓一頓說道:“乖乖聽我的吩咐,這樣能少受點罪,聽清楚了嗎?爛貨!”
手上用的力道之大已大到連指甲都深深嵌入到杜若溪的皮膚裏。
看著她們哄笑著走遠,杜若溪這才鬆了口氣。
她無助地跪倒在地,揉了揉臉,手中還攥著琴譜,被水浸濕,變得軟趴趴的。
在這樣赤裸裸的霸淩下,杜若溪無力招架、更無力反抗。隻能用沉默去回應。
那時候,估計就連哭泣都會成為對施暴者的犒賞!
她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回的教室,好像隻有把自己深深埋在座位裏才覺得安全。坐到椅子上的那刻,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劈劈啪啪灑落在課桌上。
“你幹嘛哭鼻子啊?不是民樂團排練嘛,怎麼折回來了?”
為數不多的,願意搭理杜若溪的同班秦亦翔湊過來。
“哦,水杯的蓋子沒擰緊。水灑得到處都是,我今天沒法排練了。”
杜若溪的自尊決定,她多麼不樂意告訴別人,剛才的丟臉那幕!
她漸漸停止哭泣,悄悄抹去淚痕,準備起身回家。卻感覺到身邊這個古靈精怪的‘皮大王’動作扭捏,似有話要說……
於是,她又放下拿書包的手。
“我媽最近上班去了,平時忙得很!我爸即使在家也不管我。”
看得出,秦亦翔臉上的表情複雜;卻分辨不出是高興還是沮喪。
杜若溪點點頭,識趣地將話題扯開:提起自家那2隻剛出生的虎皮鸚鵡。
秦亦翔家裏素來養鳥,他聽著樂得眯起雙眼,不由打開了話匣子。
心情也跟著聊天內容明朗起來~
畢竟,杜若溪對於‘沒媽管作業‘這檔子事,比誰都清楚。
隔天大早,教室裏的黑板上。
不知哪個好事的畫了一顆大大的愛心,箭頭從左至右將杜若溪與秦亦翔的名字連到一起。黑板前麵,已經圍著不少人。
杜若溪對於這類八卦向來避之不及。但作為‘當事人’的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混入人堆。
在別人眉飛色舞的對比之下,用怒火中燒來形容杜若溪的內心一點不為過。
她咬緊牙關、握著拳頭,扒開人群,擠了出來,她也暗自後悔,本不該有八卦心腸!
可是這八卦的速度簡直堪比光速。各種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滿天飛。在校園的各個角落裏發酵乃至麵目全非。
秦亦翔頗為不合時宜地跑來,帶著滿臉歉意。杜若溪衝他擺了擺手。
他忿忿不平地繼續追問謠言的傳播者,想著要好好‘教育’他們一番;其實他也擔心這事兒萬一傳到家長的耳朵裏,最終還是要輪到自己吃苦頭!
杜若溪了解他的脾氣,趕緊勸道:“千萬不要衝動!等我搜集到證據再說。”
她的眼角餘光瞥見,那時張梓涵正在得意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