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無傷?”周檸忽然看見遠處一人一馬疾馳而來。
不過多時,無傷便到了沈柚跟前,三步兩步下了馬,拉著沈柚的袖子,氣喘籲籲道:“你們帶著我吧。”
無傷這一路過來風塵仆仆,臉色發白,神情慌張。
沈柚拿出帕子給無傷擦著汗,緊皺著眉頭說道:“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怎麼得知自己要去青州的?
一向躲著是非的他怎麼會突然要求去青州?
為何會露出如此的神情?
齊霽看見這情景,微微垂眸,上前不動聲色地擋在沈柚麵前,說道:“讓無傷跟著吧,我想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相較於齊霽,無傷要矮一些,他看向齊霽的時候,那慌張的神情便被他好好地隱藏起來了,轉而代之的是他日常那股子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勁。
齊霽能察覺出來無傷對於沈柚的不同尋常,所以齊霽十分提防無傷靠近沈柚。
可他又明白無傷的性子,一副欠抽的樣子,但是他不是惡人,相反,他很珍視沈柚,不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帶著他,對沈柚百利無一害。
對於齊霽來說,沈柚是他辦事的風向標,對於沈柚好的事情和人,他不會阻攔。
“你去青州,要做什麼呢?”沈柚疑惑道。
這個無傷很是神秘,沈柚從來沒見過他對什麼人什麼事如此急切過。
無傷似乎陷入了回憶,他望著沈柚的臉,有些失神,說道:“我想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
那個人說過,如果走散了,就去那裏找她。
可是,他始終不敢前去,怕到了地方,也見不到那個人。
沈柚無意打聽無傷的前塵往事,尤其是他的前塵往事總還帶著一絲悲涼。
無傷一副懇求的樣子看著沈柚,哀求著:“拜托你,帶我去。”
無傷的眼中似乎含著淚,沈柚覺得,他這雙眼背後,似乎藏著不可與人訴說的思念。
沈柚看向蘇知秋,畢竟這艘船是人家的。
見蘇知秋點點頭,沈柚也鬆了口,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你跟著我們吧。”
無傷眼中有了笑意,得寸進尺地想再靠近沈柚一點。
齊霽打斷了無傷靠近沈柚的步伐,,說道:“船要開了,柚子,你先和阿檸上去吧,還有一些貴重物品需要清點,無傷,你留下來幫我吧。”
沈柚自然不想留在這裏,每次她看見無傷的眼神都很不舒服,那是一種無限的愛慕與眷戀的眼神,但又卻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無傷在不看向沈柚的時候,神色都是冷漠的。
麵對齊霽時,他又恢複了那種又欠又拽的神色,說道:“你想說什麼?齊公子,現在這裏隻有你我,你不必裝了。”
齊霽麵無表情地看著江麵,淡聲問道:“你在找誰,我管不著,可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沈柚了。”
無傷冷哼一聲,說道:“齊公子真是管天管地,還管我什麼眼神。”
齊霽看向無傷的眼神微微發冷,說道:“我隻關心沈柚,你在想著誰,我管不著,可你不能將她當做替代品。”
聽到替代品三個字時,無傷瞳孔猛地一縮,他慌張地解釋道:“我,我不是……”
齊霽不管無傷,接著說道:“我不管你從前愛慕著哪位佳人,可沈柚就是沈柚,她獨一無二,不是你用來思念某人的軀殼。”
說罷,齊霽便轉身就走。
無傷是個聰明人,點到為止即可。
“等等。”無傷叫住了齊霽,問道:“你是怎麼得知這件事的?”
無傷心中暗道不好,難道齊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齊霽頭也不回地說道:“眼神,你的眼神足可以說明一切。”
齊霽發現,無傷喜歡看著沈柚,但是卻經常發呆。
而且,無傷喜歡看沈柚調皮搗蛋,或者勇敢無畏的時候,沈柚乖巧聽話謔溫柔端莊的時候,無傷從來不看她。
但是真正愛一個人的眼神,不該是挑剔的,帶有選擇性的。
愛一個人的眼神,是包含了這個人的所有,是將這個軀體一同靈魂真正刻進了自己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