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珘點點頭,試圖用平靜的外表來迷惑對方,從而達到掩蓋內心悲傷的效果。
他順著沈辭盈的話,想起自己剛剛被帶到這裏,那時她亦是百般嗬護,說他年紀尚小,忍了幾年未曾碰過他,誰知後來……那晚真的好疼啊。
孟珘心中冷笑,看吧,她都不曾碰過正夫,她該有多怕他疼……等等!
腦中忽然閃過了一道靈光,直接把孟珘之前醞釀好的悲傷給掀翻,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辭盈。
她竟然能容忍那個男人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他呢,不過是街上和陌生女子說了兩句話,就要受到那樣嚴重的懲罰!
果然,他是不重要的!
眼看著震驚、憤怒、哀傷和委屈依次在孟珘臉上出現,沈辭盈“嘶”了一聲,直覺孟珘沒想什麼好事。
她伸手去摟,被男人負氣甩開,又暗搓搓的軟了腰肢,倒在沈辭盈懷裏。
“施淵沒懷孕,我也和容筠什麼都沒有,”沈辭盈將人重新摟到懷裏,聲音刻意壓低了,“昨日便想告訴你的,隻是脫不開身,我又覺得這種事不能讓人傳話,也不能直接給你寫信說。小珘聽見那些傷心了吧?”
孟珘剛想點頭,說自己昨晚一夜沒怎麼睡著。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想起從前曲氏的教導,男子不該和妻主斤斤計較……
他咬緊下唇,搖搖頭,可是那些大度的話,他說什麼也說不出口。
私心裏,他一點也不想與人分享寵愛。偏偏他這樣的身份,簡直癡人說夢。
孟珘一頓,杏眸忽然亮了起來,他怎麼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那些正室夫郎才需要學習的品德,他湊什麼熱鬧?
思及此,孟珘恍然大悟。
他使勁一擰自己大腿,眼淚不要錢似的,劈裏啪啦落了下來。他連忙從沈辭盈懷裏出來,扁著嘴巴淚眼婆娑的瞪人。
沈辭盈:“……”
沈辭盈準備的一肚子好話,終究是沒浪費。
等到終於哄好了孟珘,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沈辭盈推門出去,見到了在院門外等她的周蔚。
沈辭盈神清氣爽的走過去,十分自然的詢問,“他情況如何了?”
“不太樂觀,”周蔚如實回答。
夕陽把人影拖出去好長,周蔚低頭看腳下的影子,忽然沒頭沒腦的問,“殿下肩上的舊傷怎麼樣了?”
沈辭盈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肩,這才扭過頭,疑惑的看向周蔚,“早八百年就好了,不是你四處求人給我湊齊的藥材嗎?”
見到周蔚似乎是鬆了口氣的表情,她才反應過來,周蔚在試探她。
她左肩上有舊傷,是在關外被暗殺時留的。痊愈以後一動武就疼,最後還是周蔚偷偷摸摸,給她湊齊了藥材,治好了。
沈辭盈歎了口氣,笑道,“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周蔚抬起眼睛,定定的看著麵前的女子,她張了張嘴,最後隻是搖了搖頭,“罷了,沒什麼。”
“那個人,殿下打算怎麼處置?”
沈辭盈自然知道,周蔚大概是想問她和以前不太一樣,她彎了彎眼睛,“以前我不會多管閑事,不過現在看來,熱心一點也沒什麼壞處。”
看著周蔚不解的神情,沈辭盈揚起一抹笑,“小珘心地善良,總不能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