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澤艱難的舉著大刀,手臂都在微微發抖。沈辭盈與她背靠著背,衛靈澤深呼吸一口氣,“殿下,我們向東南方向撤退。”
沈辭盈應了一聲,隻能選擇相信衛靈澤這個本地人。她看準機會,抓起衛靈澤的手腕將她帶離了原地,幾乎是同時間,數把大刀一同劈向那裏。
“啊”的一聲慘叫,一個瘦高的女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頸部的鮮血立刻迸射出來,雙眼大睜著看著天空。
“李姐!”林三大喊一聲,雙目圓睜,提起長刀就要與那名山匪拚命,被沈辭盈一把扯了回來,她將長槍一擲,正好穿透了一名山匪的胸膛,奪過匹馬,把林三和衛靈澤一起塞到馬上,隨後撿回槍,在馬屁股上一拍。
馬兒一揚前蹄,馱著背上的兩人就開始狂奔。沈辭盈抹了把臉,與鍾朗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配合默契,一眨眼的功夫,連斬三名山匪。
莫二娘見到兩人好壞他的事,當即氣的一雙眼睛都紅了,她摸出了背上的長刀,隔著老遠就加速衝向二人。
來者不善,沈辭盈回頭看了一眼,鍾暉已經帶著孟珘和錦書向安全地帶撤離。她微微放下心,提起長槍就迎上莫二娘。
這位莫二娘看起來膘肥體壯,很是強大。手上的力道也很剛猛,沈辭盈隻覺得虎口都震的發麻。她順勢卸去力量,長槍一轉,對準莫二娘胯下的馬,利落的割開了馬的喉嚨。
莫二娘被摔下了馬匹,還沒等她反擊,沈辭盈已經寄出銀槍,鮮血頓時撒在了她水紅色的裙擺上。
山匪們見到莫二娘已死,原本高漲的氣焰頓時散了,呼呼啦啦的上馬逃走,一會兒的功夫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地上人與馬的屍體交錯,血腥氣吹也吹不散,血泊中隻還零星站著幾個人。
這一場惡戰來的匆忙,去的也很匆忙,地上的屍體又被踩踏的不成樣子的,不知是誰先泄出了一絲哭腔。
緊接著,這股悲傷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傳染,僅剩的幾個女人哭成了一片。
鍾朗沉默的站在沈辭盈身旁,手上、肩上盡是未幹的血液。
不遠處再次傳來馬蹄聲,幾人警覺的站起身,發現從馬上跳下來的是衛靈澤和林三。
林三眼睛紅彤彤的,衛靈澤一張臉格外冷肅,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正在顫抖。
幾人看見衛靈澤回來,便將她當成了主心骨,將衛靈澤圍在身邊,七嘴八舌的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衛靈澤瞥了一眼滿地屍體,強忍下唇齒間的顫抖,“迅速打掃戰場,我們要盡快回去。林三,你清點一下她們的身份。”
林三赤紅著雙眼,她抹了一把眼淚,顫聲道:“是。”
活下來的人忍著悲痛,將血肉模糊的屍體分開,從中分辨出自己的同伴,明明半個時辰前,他們還坐在一起烤火。
沈辭盈垂下頭,沉默片刻。
衛靈澤向著她一步一步走來,雪白的衣擺淌過滿地的鮮血,站定在沈辭盈兩步遠。
鍾朗抽出了腰間長刀,橫在兩人之間,冷冷的注視著衛靈澤。
見狀,衛靈澤嗤笑一聲,扔了匕首。
沈辭盈拍了拍鍾朗的肩膀,“無事,衛大人不會傷害孤。”
“殿下如此自信嗎?”女人抹了一把臉,唇角勾起一個弧度來,她抬眼看向沈辭盈,“還是說,殿下如此信任我?”
“傷害孤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沈辭盈將長槍扔給鍾朗,看著手掌上沾染的鮮血,她皺了皺眉,扯過自己的衣襟擦了幾下,直到掌心變的幹淨,“衛靈澤,我們來談談合作吧。”
衛靈澤垂下眼瞼,幾息之後,她退後兩步,抖袍跪落在屍山血海裏。
“願為殿下效命。”
“很好,”沈辭盈彎下腰,親手將人扶起來,她抬起手將衛靈澤頰邊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孤很欣賞靈澤這種有魄力的人。”
“多謝殿下垂愛,”衛靈澤牽了牽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她抬眼看進沈辭盈的眸子裏,妄圖從那一雙眼裏看出些許對權色的欲望。
然而那雙眸子黑沉沉的,除了自己的倒影,什麼也沒有。
沈辭盈言簡意賅道:“孤要徹查寧北三郡這幾年的受災情況,將屍位素餐之人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