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能感覺到身上的水漬順著褲腿緩緩滴落,她又發了很久的呆才緩緩走出菜市場,走向一幢老破小居民樓。
舟霂燃耳朵又聽到一聲低吼,這次的吼聲仿佛從身體最深處發出,綿長而又高昂,他忙摘下眼鏡看過去。
在楊澤麵前,女演員的雙眼都被摘走了,手臂被砍去兩隻,而軀幹隻要被砍傷便會在不到一息時間完全愈合,非但無法傷到女演員還有被奪走武器的風險。
馴獸員像是一條鯨魚般拱來,又有點像是人魚,隻是用力的部位是那八條手指,如蜈蚣般快速移動。
兩隻飛鏢向馴獸員飛去,本來是朝向對方的眼睛,可在快要接近時馴獸員突然身體一歪,生生改變了前進的軌道,並速度不減地飛速接近。
善善臉色凝重,兔子頭小劍橫在身前。
舟霂燃看了眼手握的盾牌,上前一步,將善善護在身後,與成佳略一對視,二人一個甩鞭,一個舉盾,當即給馴獸員來了個敲鍾式組合攻擊。
舟霂燃腳下後退半步,因手臂脫臼還不太能用上勁,正感到勉強,一隻手拿過了他的盾牌。
那隻手的主人是成佳,鞭子和盾牌的組合很奇怪,可當她將馴獸員無限撞擊盾牌時就沒那麼奇怪了,還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舟霂燃說不豔羨是假的,看了眼善善,善善這個小丫頭都這麼厲害,作為血緣關係上的哥哥應該也很厲害才對吧?難道他這一脈到他這裏就廢掉了???
他後退兩步,從發頂將眼鏡拉下來,視野再次變成艾草的記憶畫麵。
艾草跟野貓搶了隻死魚,並獲得魚攤主人的怒罵聲:“連貓的魚你也搶!”那魚正是攤位主人送給小貓的晚飯。
小貓皺起臉,原地怒吼。
魚攤老板眼看那抹身影消失在破舊小區裏,隻好又給了小貓一條魚,並說了不少安慰的話才把氣呼呼的小貓哄好。
艾草麵無表情地跑上樓,她喘息幾口氣,緊張地推開門,剛一進去就看到一家三口在桌上吃飯的樣子,她理都沒理。
正吃飯的女人猶豫地看向艾草,小聲道:“那個,艾家丫頭,廚房的鍋裏還有菜,你幫我倒進碗裏吧。”
艾草眼神冰冷地瞥了眼女人。
兩家人租一房住一起,開始一周還算勉強和諧,之後便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這三口人說是要搬走,受不了姓艾一家的瘋子、暴力狂。
艾草將魚狠狠扔進洗菜池,又打開鍋蓋,門口光線突然被擋住,一片陰影籠罩上來。她猛地轉目看去,是那個女人不放心地走過來,似是想自己動手。
艾草舉起鍋,當著女人的麵將那些菜倒進垃圾桶,“不要把你們的垃圾隨便亂放!”她聲音尖銳又憤怒。
女人也尖叫一聲,很快她男人跑了過來,“你這個瘋丫頭!”
男人瞪大眼,卻不想再招惹艾家人,他們一家不怕打架,不怕死,可他們怕,還有一陣子就搬家了,隻要平安地離開這裏就好……
突然房門被推開,三口人猛地轉頭看過去,見到一邋遢又強壯的男人,男人一身臭氣地走過來,在三口人兢兢戰戰地躲避的道路上一路走到廚房門口,那雙渾濁的眼睛看向裏麵抖成篩糠的臭丫頭,“飯做好了嗎?”